湯靖承對這個世道里的權貴感到深深失望。
他要離開,回去帶洮洮離開這里。
可他回頭時,看著被官兵一步步逼上山頂的山匪,他猶豫了。
夜似乎越來越黑,山下的火卻越來越大,映照著山坡上的人影如皮影后的皮影人,看像是一場不見血的打戲,唯一不同的是慘嘶、怒吼與咆哮代替了古樸氣息的打擊樂器和弦樂。
人影交錯,有一顆顆頭顱落下,也有手有腳,還有交錯過后雖然身上沒落下什么,卻栽倒在地再也沒爬起來。
突然,湯靖承毅然決然的回頭!
趙安筱的短刀如傳說中的飛劍,指哪打哪,先是一刀剛劈掉涂云生的一根烏羽,轉眼折回劈退沖來的湯靖承。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可以離開,為什么要回來?
她也不在乎,相反恨不得把涂云生與湯靖承一起殺了,最好還有張天流那個臭小子!
可惜此人廢物一個,斷然不敢出現在此地。
湯靖承的外家功夫的確不俗,但在空曠的山頂,趙家的鎖云手能將湯靖承這類人克制得死死的。
湯靖承不僅要時刻注意趙安筱的刀,還要留心趙夫人的冷箭。
他不是在幫涂云生,他是要阻止這場沒有意義的殺戮。
既然勸說沒有用,他只能動用武力制服四人,再讓所有人放下武器。
然后逃,趕在所有人回到連山前帶走洮洮!
他不是英雄,也做不了大俠,他所作所為都是他自己想去做的,亦如張天流所言,他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短刀終于劈斷湯靖承的官差佩刀,湯靖承卻還在堅持,用斷刀對抗短刀,不斷靠近趙安筱,把趙安筱逼得無心攻向涂云生,只好全力對付湯靖承。
被趙安筱全力對待的情況比之前糟糕了數倍,短刀的速度越來越迅捷,很快,湯靖承身上就被短刀割破了十幾道血淋淋的傷口,然而湯靖承依然沒有退縮,他還想著前進!
趙家三人覺得這廝腦袋是不是有問題,宗天府明顯要殺他們,他卻要幫涂云生對付我們趙家,如果不是我們趙家在,涂云生早把你殺了。
眼下如果不是涂云生穩住真氣的最后時刻,也是最弱時刻,趙家倒想看看湯靖承這傻子是怎么被涂云生殺的!
可若錯過這次機會,他們要殺涂云生是癡人說夢了。
“鷹犬烏羽快撐不住了,安筱準備,我要一次破開他的烏羽!”趙永宕說著,他整個人都顯得無比猙獰,全身筋脈鼓脹,真氣剎那凝聚雙拳,十指一開,真氣噴涌而出,化為一只巨大的鎖云手拍在了涂云生前的烏羽上,剎那間,圍著涂云生旋轉的大片烏羽被拍飛。
趙夫人的三根箭矢剎那穿入,卻沒有攻擊涂云生的要害,而是封鎖他。
涂云生左右閃不得,蹲下也會被趙夫人第三根箭矢貫穿頭顱,就算他不動,被射中也要落下重傷,再無再戰之力。
不得不說趙夫人選擇的角度太刁鉆!
況且,趙安筱在聽到趙永宕的話時,便與湯靖承拉開距離,甩手操控短刀劈向涂云生面門。
動死,不動也是死,在涂云生即將被一刀破開頭顱時,一道銀光閃到他面前,將趙安筱的短刀硬生生的打偏了七八寸,使這一刀直接斬掉了涂云生的一只胳膊!
短刀是被湯靖承的擲出的斷刀打偏,雖然沒能成功殺死涂云生,但是趙家三人并不慌張,因為已經有三支箭矢刺入了涂云生的胸腹。
可沒等趙家三人臉上浮現笑容,剛剛刺進涂云生身體的箭矢居然被他強大的真氣反震出來,趙安筱的短刀也被烏羽淹沒,緊接著涂云生僅剩一條手臂抬起,彩流飛出,以無可匹敵的氣勢與速度在瞬息間,出現在趙夫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