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街邊撿的,不值錢。”
“對不起,靜彌,我果然很差勁,這下要讓你和我一起破產了”
“沒關系,你是我認識的差勁的人里最有錢的一個。”
“喂”御野怒了,猛地抬起頭,鼻頭發紅,“你的意思是我是一個除了有錢之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嗎”
“所以,選擇破產”
“”御野后靠上了椅背,更加沮喪了,“其實我不想破產。
“院里低價入住的人很多,我們之前還和厚生省合作,接收了不少無家可歸的植物人,破產的話應該會有很多人沒辦法安置,簡直和放任他們等死差不多。”
“如果你實在不愿意接受的話,還有一個方案。”迎著御野稍微有些意外的視線,及川靜彌將手機擱在了桌面上。
屏幕亮著,電話簿上是一個沒有輸入姓名的聯系方式。
“我父親的舊部應該可以這么說吧。因為早年間跑到了日本,加上那群fbi做事很干凈,所以現在應該還不清楚我的事情。出于某些考慮,我沒有把他也供給fbi。”他看著那個號碼,又抬眼看向御野,不動聲色道,“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會給他打電話。”
御野光見一愣“你是想”
反應過來之后,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因為起勢太快,連帶著還打翻了水杯,水漬飛濺打濕了襯衣衣擺。
我嚇了一跳,看著他,就像在瞻仰一座活火山。
但他并沒有注意到這些“把手機給我”
說完這話他就直接搶過手機,皺著眉一通操作之后才把手機還給了及川靜彌“想都別想,被fbi知道你還在聯系那些人會有什么結果,用我這個笨蛋腦子都能想得明白。你這么聰明不用我說吧,給我清醒一點”
“即使自己什么錯事也沒做,被那些掌握著權利的家伙殘害到這個份上也無所謂嗎”
“是和弄臟我們的雙手遭致的惡果相比,那些事情都無所謂”
聽著他們的對話,一種羞愧的感覺擊中了我。
那些視而不見的事情被擺到了面前。
那些即使在保密性極高的內網里也不會匿名發表的話,那些不成文卻又心照不宣的規定。
事到如今,我不得不開始認真反思起政府高層的腐敗來。
厚生省不作為,將本應該政府承擔的病患扔給私人企業。
金融廳大臣視法律為無物,明目張膽牟取暴利,即使面臨事發也只是用這種蠻橫的方式解決。
警視廳四處受制,中間環節被卡住后變成無頭蒼蠅,案件拖了這么長時間也毫無進展。
玩弄規則的人肆無忌憚,忌憚規則的人裝聾作啞,只有笨蛋正直而痛苦地活在規則之下。
對于我而言,還有什么比這個更糟糕的事情嗎
實不相瞞,我現在快要氣炸了。
看看上面都是些什么垃圾東西,我要守護的就是這樣的日本嗎
看看御野和及川多么善良的普通民眾啊他們甚至
“好吧,我說實話,你刪掉的那個電話號碼是騙人的。”及川靜彌突然捂著臉低低地笑起來,聲音透過指縫在整個房間回響,“幸好你沒有讓我撥打那個電話。”
御野光見先是松了口氣,坐回椅子上之后才意識到杯子翻到了,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問“所以那個號碼是誰的啊”
“隨口編的,但如果你讓我撥號的話,我會殺了你。”及川還在笑,“見面地點約在橫濱也是方便處理后續,尸體扔在橫濱港的話,就算被警察找到了也不會再繼續調查吧。”
我好吧,我收回剛才的半句話,善良的普通民眾只有我們的御野院長。
及川靜彌這個人就是有病有大病
“什么”御野大驚,“橫濱原來是這么不可思議的一個地方嗎”他把水杯推向前,“添點水,這里水真的好貴,多倒點。”
我
兩個人又聊了些有的沒的,御野光見的思維極其擴散,經常上一句還是「我們的療養院一定不會倒閉」,下一句便變成了「咒術總監部的那群老頭子還是一副隨時要入土的樣子,和我出國前沒半點變化啊真是可怕」。
我倒是聽到了很多可能算得上是廢話的情報說是算得上情報的廢話可能更恰當一些。
墻上的時鐘一圈一圈的走,在這次會面的最后,兩個人終于達成共識其實是御野光見提出他的立場,及川靜彌“嗯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