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周粥沒有看到它是怎么被點燃的。”周粥小眉毛移動,往李望舒那邊挪,“可不可再點一次。”
李望舒抱著手,“你說點好聽的。”
周粥哼哼唧,把肚子里贊美人的話都說給李望舒聽,李望舒這才把火滅掉,給他重新演示點火過程。
“你把這個麻繩分成絲。”李望舒讓小孩也有參與感,指揮他干點小活。
周粥很快做好,絲狀的麻繩放在篝火盆里,李望舒用打火石一打,火苗就嚓的一下出現了。
周惹小心地在火苗上放上柴火,讓火苗壯大。
“這么好的火,不烤點東西就浪費了。”李望舒推推周粥的胳膊,“你要不要把你的魚貢獻一下”
周粥大驚失色,“不行”
小魚還是個寶寶
他抱著玻璃罐,腳步匆匆,把它藏在帳篷后面,不準李望舒打小魚的注意。隨后,他想了想,又在小書包里翻找出棉花糖和餅干,抱著它們來到篝火旁。
“我給你做sore。”周粥蹲著,用小木簽穿上棉花糖,放在火里烤。
一分鐘不到,棉花糖就已經烤到表面微黃,周粥讓李望舒用全麥餅干夾住棉花糖,把它做成三明治。
李望舒咬了一口,餅干酥脆,在口中斷開,接著滾熱的棉花糖在舌尖上融化,拉扯出絲。
“阿惹,你要不要吃”周粥一手一個棉花糖,篝火噼里啪啦的聲音伴著甜香,把他小小的臉映的紅潤可愛。
“吃。”周惹讓李望舒起來,自己坐到周粥身邊。
李望舒翻了個白眼,躺在笨蛋父子身后拖的長長的影子里,明明沒有穿裙子之類的東西,但他卻得到了極強的安全感。
李望舒或許不知道,他將自己置于缸中之魚的境地,是源于對外界感應的失控。
人面對周遭環境自有一套可調節的系統,尤其是處于人群之中,會根據人群的反應來調節自己臉上的表情,當人們贊賞他喜愛他時,他會羞澀謙虛,以期贏得人群更多的愛;當人們蔑視他鄙夷他時,不管他心里有多難過,他臉上會調動千百倍更能刺激人們神經的表情,以此作為反擊。
當個人對人群的失控、人群對個人的失控時,所摧毀的就是個人。它把開朗的人變的自閉,把內斂的人變得狂躁,最后,人只有離群索居,一步也不踏出家門,才能保護自己。
李望舒作為世界的中心,對外界感應失控的結果就是他要面對的人群不僅是身邊的人,更多是來自世界之外的注視。
他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感覺,他母親是開辦藝術畫廊的,每個季度都會推出一些年輕的藝術家的作品。這時就會有一群人圍著展出的作品評頭品足,他們不了解創作理念,只懷抱著最惡意的注視。
李夫人說“就是欺負藝術品不會說話罷了。”
李望舒有時候覺得自己就是不會說話的藝術品。世界外的注視壓得他喘不上氣,他對此的反抗就是做出崩毀人設的舉動,穿裙子、逛辣妹酒吧、和校霸合住
每走一步,他就能站起來一點,打破高嶺之花這四個字的囚禁,從內部踹翻魚缸。
“真好。”李望舒躺在篝火旁,與皎潔的月光對視。
透明泡泡盯著李望舒的數據看了一會兒男主好像怪怪的。
但男主不重要,任務目標才重要,它飄到周粥肩頭,輕輕催促幼崽按照計劃行事。
“阿惹,你為什么要學畫畫呀”周粥慢慢問出透明泡泡教他說的話。
不知哪家媽媽坐在鋼琴前,給自己小孩彈勃拉姆斯的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