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婿有點東西。
周粥從椅子上滾下來,躺在他腿彎,抱著他大腿“收手吧”
“今天先放他一馬。”
槐秋棠在周粥攙扶下,顫顫巍巍坐到椅子上,裝作無事發生,又剪了一串小紙人,并給周粥傳道授業“人就是一串沿著生命線不斷扭動的紙人,無時無刻不在奔跑,但只要輕輕把它中間的線一挑,它就死了。”
周粥您剛才差點把自己的線挑了。
這話當然不敢說出來,周粥把注意力轉到小紙人身上“23號以后也要過這樣的人生嗎”
“周粥,不止她,除了我們這些死了的,誰都要過這樣的人生。”槐秋棠眼白很多,低聲說話時好像從地獄而來,“不想活和不想死之間有很長一段距離,她要是肯在里面掙扎,一眨眼,一輩子也就過去了。”
這位真的是我見過最沉重的男主了。透明泡泡適度把控他的輸出,幼崽該睡覺了。
周粥聽話地點頭,扒拉著槐秋棠的手打了一個可愛的哈欠。
“我困啦,該回去睡覺了。”
槐秋棠腳下的黑影托起周粥,把小孩送到岸上,他本人倒不說話。
岸上的周粥打理一下小泡泡,突然想起今天買的斗魚沒有送出去。于是,小孩在湖邊草地上助跑,雙手捧著魚缸,噗通一聲往湖里跳。
沒有和湖水接觸,黑影好像在等他似的,直接把他送到槐秋棠面前。
周粥舉起小魚缸給他看孔雀藍的斗魚,“送給你喲,它和墻上的寶石是一個顏色的。”
槐秋棠嘴角上揚,很快壓下,“我住在湖里,你送我魚”
“不是正好嘛。”
魚鰭展開,小小一只像精靈一樣跟著他的手指動來動呀,周粥絮絮叨叨囑咐“斗魚只能養一只,它會打架。”
“它會自己吸氧,但湖底還是備上一個制氧機。”
“飼料不可以一次喂太多,要定期打掃魚缸。”
最后周粥說“我有了照顧23號的工作,會很忙的。要是不能來,我可以打電話通知你。”
“不需要。”槐秋棠把他送到岸上,皎潔月光下,他一半身子在湖里一半身子在岸上,“你來了,我就擔心你會離開,所以我每天第一開心就是和你在一起玩,第二開心就是期待你來。要是沒有第一開心,第二開心也是可以的。”
聲音輕緩,絲毫不見陰沉。
周芙從前廳出來,走在灑滿月光的小路上,對她來說整個周家都陷在茫茫黑夜里,只有小路的盡頭周粥的房間還亮著暖黃色的光。有時候舞臺的聚光燈只會凸顯一個人,其他布景演員統統會變成墻壁上的暗色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