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憂太,你還好嗎”
有熟悉的聲音出現在頭頂,那是稚嫩的女孩的聲音,言語間充滿了真誠的關切。
乙骨憂太半跪在地上仍然眩暈著,他的手腕按在腦袋側邊的太陽穴,艱難地抬起頭來。
“里香”他疑惑。
年幼的女孩天真爛漫地站在那里,她背著手笑嘻嘻地看著他“對,是我,憂太,好久不見。”
乙骨憂太“我”
他低下頭好像有些做錯事的樣子,并不是很敢去看她的眼睛,與此同時視線下意識地往周圍瞟。
祈本里香若無其事地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周圍一面鏡子也沒有了,那里已經是一片虛無的空白。
鋪天蓋地的白,連一星半點鏡子的碎片也沒有留下,如同電子版的畫布被橡皮擦清空。
“她很好哦。”祈本里香歪腦袋笑著對他說。
“什么誰”
年幼的女孩依然背著手,身體靠前,誠摯地開開心心道“當然是雪子啦,憂太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吧”
乙骨憂太沉默良久。
他開口說道“雪子她沒有被我詛咒,現在也有很多人正在保護著她,還有她自己也很強大。”
這樣看來,她的確「很好」。
祈本里香聽見這話,忍不住想要敲他的頭,但是停下來想了想還是沒動手。
“憂太,你明白自己的內心嗎或者說,你知道責任的真正意義嗎”
乙骨憂太微怔后搖頭。
“笨蛋我已經死了,我成佛了我以后也會開啟自己的新生活,這樣說你明白嗎”
“我知道。”
祈本里香無奈地嘆了口氣“你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
她接著說“我才不會守著過去發生的事情念念不忘呢,這也并不是責任的體現。”
祈本里香嚴肅地說“這是最后一次了,從今往后我也不會再來,你懂我的意思嗎”
看見乙骨憂太茫然的表情,祈本里香將他拉起來推向那邊“給我支棱起來,去追她呀”
“你應該開始新的生活了,憂太”
乙骨憂太猛然驚醒,發現自己正趴在高專宿舍的單人床上。身體直接壓著被子。
他連校服都沒換成睡衣,原本想趴一會兒就起來的,結果直接睡過去了。
連接著陽臺的玻璃門,窗簾也沒來得及拉上,此刻正有微弱的晨光從那里照進來。
天還沒有亮,但是也快要破曉了。
只是烏云似乎又聚攏起來,看樣子還會再下一場大雨,就像昨夜那場雨一樣。
他也因為外面的雨聲,睡得頗為安穩。
夢醒之后,乙骨憂太對夢境的印象開始有些模糊,那些片段都零零碎碎的。
他依稀聽見祈本里香對他說
去追她呀
乙骨憂太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緩緩在床上坐了起來,身體仍舊壓著底下綿軟的白色被子。
怎么會做這種夢。
他望向玻璃門外面的那片綠樹林,以及天空即將被烏云遮蔽的黯淡的月亮。
“憂太是最棒的,一定可以成功。”
乙骨憂太愣住,然后按了按眼眶,眨了眨眼睛,輕輕敲了幾下自己有些脹痛的腦袋。
是幻覺
他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咚咚咚,聲音急促而沉重,感覺像是很著急的樣子。
乙骨憂太打開門“伏黑”
伏黑惠站在門口神色嚴峻“乙骨學長,我感應到鵺出事了,那邊應該出了狀況。”
伏黑惠今夜回來高專就沒睡著過,雖然經過殊死搏斗之后身體很累,但他的心里總是七上八下地在想事情。
尤其是他爸的回歸,讓他的心情十分混亂。
以及他爸居然是小雪的舊相識兼追求者,這讓伏黑惠的內心非常地接受無能,簡直瀕臨崩潰。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他躺在床上發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借給老爸的式神「鵺」遇到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