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宗醒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
他是剛有意識就察覺不對的,因為頭疼,額角隱隱宿醉后的抽痛,讓他還未睜開眼睛眉心先一皺,接著一悚。
他久經各種場合,對飲酒量及宿醉程度是了然于心的,這種程度的頭疼,昨夜得飲不少量的酒才能造成的。
可問題是,他昨夜并未喝酒
近日小兒子不大舒服,長牙加上骨節抽條,孩子總愛時不時發個熱,父母焦心得不行,銀寶抽泣啼哭了好幾天,小臉蛋都瘦了,他和妻子一直守著兒子,幾天下來,人仰馬翻。
等銀寶總算好起來了,恢復樂哈哈的的笑臉,夫妻倆才總算能睡上一個好覺。
好些日子沒親熱了,休憩過后滿血復活,兩人天雷勾動地火,從羅漢榻一路大戰至內房浴室,到了下半夜才饜足相擁而眠過去。
酣睡一覺醒來,不但宿醉頭疼,鼻端還第一時間就嗅到了一股陌生的脂粉香味。
緊接著,一具柔軟的女體小心翼翼地欲貼過來,柔媚的嬌聲帶著幾分睡意,嬌滴滴地撒嬌“主子爺”
楊延宗緩緩睜開眼睛,一張陌生的年輕女子面龐映入眼簾,青蔥,水嫩,猶帶著脂粉,極媚極艷,一顰一笑,眉目傳情。
最重要的是,她沒穿衣裳,吹彈可破的肌膚痕跡點點,明顯昨夜才剛被人毫不憐惜寵幸過。
而這個人,很可能竟是自己
因為楊延宗同時發現,自己身上也是光的,并且極黏膩,身上不少地方還沾著對方的口脂殘粉,一點一點的,在某些很重要私密的位置。
幾乎是這一瞬間,楊延宗大悚大驚又大怒他瓷兒在意什么,他一清二楚,自己若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夫妻之間會產生什么裂痕難以想象
他大駭大驚,心咯噔一下,然與之同時竄起的,甚至一剎之間掩蓋過前面所有情緒的,還有直沖腦門的勃然大怒
“賤婢”
那個女子尤不省心,試探著靠近邀寵卻驟然他眼神一冷,心里一急,近日的得寵讓她膽子見增,竟不顧他眼神繼續往前貼,伸手欲勾住他的脖子。
下一刻,被楊延宗翻身一避站起,一抬腿就將人踹了出去。
姬女“啊”慘叫一聲
楊延宗怒不可遏“來人阿康阿照”
“給我滾進來”
門外值守的阿康及剛上值的阿照急忙推門快步沖進,“主子”“主子”
怎么回事
兩人第一時間掃視左右,可并未見任何異常,忙單膝跪地,仰頭看主子。
“這個女人哪來的誰弄來的你們干什么吃的”
“夫人呢”
一連串的厲聲詰問,阿康阿照懵了,“夫,夫人夫人在后院啊。”
至于這個女人,不是青姬嗎青姬自進府就極得寵愛,甚至有傳言主子可能會給對方一個正經姨娘名分納入后院。
昨夜主子與二爺三爺及幾名將軍小宴后,召青姬來侍寢的啊。
這突然問起來,阿康阿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然。
楊延宗也一愣,因為阿康動作一大,一側頭,左頰至頸間的一道疤痕突兀映入眼簾。
疤痕不深,也不算猙獰,細細白白一條,也不算長,其實不大顯眼。
但問題是,阿康臉上是沒疤的。
可眼前這個,明顯就是真的阿康和阿照。
楊延宗一頓,赤足足底冰冰涼意立即明顯起來了,方才就已經察覺的異樣,還有,他余光掃到,這是個全然陌生的偌大廳堂。
楊延宗垂了垂眸,心念電轉,一手撫額,露出宿醉頭疼之態,一揮手“出去。”
他退后兩步,斜倚在塌邊,閉目單手支頭,“把這個女人也拖出去。”
阿康阿照松了一口氣,不用主子解釋,兩人已經自動腦補,主子昨夜喝得有點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