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延宗端坐在太師椅后,緩緩道“張伯騫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官復原職的了,你說,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個男人斜倚在太師椅上,聲音淡淡冷冷,雙眸如鷹,銳利強悍,僅僅一個眼神,就昭示其如狼似虎的本性。
這人滿頭大汗,遲疑良久,最終一咬牙,拂袖“啪”一聲跪地“末將蔡袁偉,見過指揮使大人”
“好”
楊延宗一笑,起身上前,扶起蔡袁偉,“好了,你去罷。”
“是”
待對方應過,楊延宗抄起擱在案上的文書,迅速離開蔡袁偉的值房。
當天,童繼恩和黃得衛聯合組成的調查組終于找到了突破口,蔡袁偉承受不住心理壓力,終于吐露了自己偶爾窺到的所見所聞。
老皇帝勃然大怒“這該死的張伯騫”
在此之前,他心里一直更相信張伯騫是被人栽贓陷害的,但“哐當”一聲天平傾斜。
現在他未必信全,但疑心一生,就去不掉了。
最終,老皇帝下旨,將張伯騫交由三司會審
當天傍晚,皇帝圣旨,內閣最終下達由左衛副都指揮使楊延宗接任左衛都指揮使一職的右遷文書。
并令他立即整裝整軍,以最快速度趕赴皋邊。
同時,角逐了多天的其余要職也因北戎大軍洶洶犯邊而提前落下帷幕,值得一提的是,右衛都指揮使一職,最終落在了季元昊頭上。
他也是徐老將軍點名的一員,因此也將快馬趕往北邊。
兩人快馬自各自營門而出,眼神一觸,兩人皆勾唇笑了一下。
第一次合作,非常愉快。
兩人眼神一碰即分,旋即撥轉馬頭,飛速而去。
不管是季元昊還是楊延宗,都先回綏平的一趟,青鋒白隼等營是他的多年親部,這次赴北,要整的軍,頭一個就是他們。
馬蹄聲沓沓,很快將陽都拋在身后,阿康阿照等人不禁長長吐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雖不算很長,但跌宕起伏,真的很讓人精神緊繃疲累啊。
楊延宗也幾分疲憊,他從上陽殿面圣前就一直高強度腦力體力工作,多勞少歇,在臨時羈押大獄里就沒真正睡過,始終保持著幾分清醒,至于出來后,又一整天的強勢整肅血腥鎮壓。
再加上之前追搜兩個月,舟車勞頓剛剛回來,哪怕他精力極充沛承受力再強悍,在連續多天的驚濤駭浪的平息之后的此刻,也難免感覺很有些精疲神怠。
偏偏有些事情,讓人聽了更心累。
楊延宗活動了一下肩背,按了下眉心,問“家里呢,這些時日,家中可好”
被問到這個問題,阿康和阿照對視一眼,兩人有點難以啟齒。
楊延宗睜眼,皺眉“怎么了”
阿康吞吞吐吐,小聲“老夫人知悉了此事,大約是去年受了驚嚇的緣故,驚慌不已,唯恐再次大禍臨頭,惶惶叫嚷離開,”
楊延宗忍不住閉了閉眼,疲乏過度有些昏沉沉的額頭一陣抽痛,他臉黑了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阿康趕緊補充“幸好有夫人,夫人鎮住了,她下令誰也不許出宅子半步,老夫人未能成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