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氏據說受傷了,但是傷不重,楊延宗先顧急那頭,連問都沒仔細問,可這都回家了,怎么也得先抽空去探望一下。
他匆匆而去,飛速趕去后院西邊給顏氏留的壽安堂,都沒顧得上看大銘欲言又止的表情。
一腳踏入壽安堂,先聽到的卻是楊重嬰憤怒的咆哮聲“大兒媳如今下落不明,家里當然先緊著她你是快死了還是怎么著,啊不就是磕破了點油皮擦傷了掌心嗎嚎什么嚎兒子忙著呢你再嚎一聲試試”
緊接著,正堂響起顏氏的嘶喊和撕扯的聲音
“啪”
重重一聲,楊重嬰忍無可忍,最后一把推開顏氏,狠狠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這個潑婦,要不是看在兒子的份上,老子今天就休了你”
楊重嬰暴怒大罵,直接轉身就走了,臨走喝令“誰也不許到處亂跑,聽見沒違者一律打死”
他沖出正堂大門,憤怒之下,連在側門進來的楊延宗都沒看見。
楊延信和大銘面面相覷,楊延信趕緊奔進去“娘,娘你怎么了”
屋內響起顏氏的尖叫咒罵,咒罵楊重嬰,咒罵蘇瓷,甚至對楊延宗都帶上了幾句埋怨,說他不管親娘了,心里只有媳婦,白養他這個兒子,楊延信想堵都堵不住
楊延宗閉眼,長長吐了一口氣。
疲憊,夾雜著焦急,一種難以言喻的郁氣疲乏涌上心頭,母親總嫌不足,而他的妻子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她還在罵她
這么些年,他全力護佑家人,孝順母親,難道竟只剩怨猶嗎
他第一次對自己的母親生出了郁氣。
隨后,顏氏又命人把那兩個新通房叫來折磨,她一有空,就磨搓這兩人,心情不虞時更加變本加厲。
可楊延宗已經走了。
當顏氏的心腹婆子去叫人的時候,楊延宗已經不在壽安堂了。
所有的情緒,家里的所有事情,統統被他壓到一邊去了,其他的都可以先不管,他得先找到蘇瓷再說。
拖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危險
楊延宗季元昊匆匆換了衣裳,快馬出門,未及皇城,先遇上飛馬出城正要傳召二人的御前太監。
那天,遇襲的其實不僅僅只有蘇瓷任氏的車駕,還有好幾個涉及黃氏案的官員,甚至包括童繼恩過繼在宮外的兒子一家。
甚至有當場出人命的,蘇瓷和任氏季子穆失蹤固然很糟糕,但竟然還不算最糟的。
有個文官死了老母,哭得直接暈死在宮門前。
他們一直關注著楊延宗季元昊他們的情況,一得訊二人進城面圣,連衣裳就沒換,匆匆就趕來了。
憤慨哭跪,但他們已經來了很多次了,老皇帝該說的也都說了,孫時平只好和幾個小太監勸著架著,將人扶進偏殿里歇著。
京內官員竟然遭遇同濟余孽的突襲,導致傷亡失蹤,老皇帝是暴怒的,兩日前當朝就下了圣旨嚴追堵截,必要繩獲,另外各部務必全力配合營救失蹤官屬。
受害官員聲音很大,上陽殿內也聽得清清楚楚,楊延宗季元昊進殿的時候,老皇帝正疲憊揉了揉眉心,又一臉肅然。
楊延宗季元昊也沒廢話,直接跪下問安,皇帝問了進展,兩人簡單說了兩句,緊接著就是請求封鎖和調遣駐軍。
老皇帝長吐一口氣,“準了。”
“全力營救吧。”
他眉心緊鎖“特事專辦,朕再允你們遇殊事便宜行事的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