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等。
她若貿貿然地跑到余尋歸面前,說她就是時顏,余尋歸只會把她當作一個瘋子。
還不如先給他一些暗示,讓他自己先想透想明白了,再與他慢慢談。
時顏沒有等多久,在把畫送出去后的第二天下午,周仰便敲響了她和恒景的房門,道“夫人,余院長求見。”
時顏挑了挑眉,有些訝異,她還以為,余尋歸會請她去書院里說話,沒想到,他直接過來了
也幸好,這里雖然是客棧,但在他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后,恒景便把這一整個客棧包了下來,此時客棧里也沒有其他雜人。
時顏想了想,道“準備一個好一點的包間,把余院長請過去。”
這是家頗有檔次的客棧,自是有單獨的包間的。
時顏整理了一下自己,便一個人往準備好的包間走。
這是舊人會面,恒景也不便在場。
江在守在了包間門口,見到她立刻行了個禮,打開了房門。
就見房間里,余尋歸已是安坐在了那里,見到她,立刻站了起來,給她行了個禮道“見過都督夫人。”
時顏連忙道“余院長不必多禮,于我來說,余院長是值得尊敬的長輩,我是晚輩,該我給余院長行禮才是。”
一邊說,心里一邊暗暗嘀咕。
瞧余尋歸這模樣,倒是鎮定得很啊。
不過,余尋歸本來就沉得住氣,喜怒不形于色,他此時看起來鎮定,誰知道他心里是如何想的。
時顏把余尋歸請回座位上坐下后,在他對面坐下了,笑著拿起茶壺給他倒了杯茶,溫聲道“倒是沒想到,余院長會親自過來找我,我還想這兩天親自去拜訪余院長。”
余尋歸一直盯著她,突然,聲音微啞道“我為什么會過來,夫人是知道的罷。”
時顏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敢問夫人,那幅畫,到底是怎么回事”余尋歸緊緊地盯著她,一字一字道“你可是知道我與前任皇后娘娘之間的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前任皇后娘娘病逝前的模樣,以及,她身邊的人那幅畫上寫的那句話,又是怎么回事。
你到底是誰”
最后那句話,又沉又重,凝結了面前這個男人心底所有的不解和急切。
時顏也不急著回答,只靜靜地看著對面的余尋歸。
她知道,那幅畫定然會引起余尋歸的震驚和懷疑。
雖然關管事說,她那便宜阿娘進宮后,余尋歸便沒再見過她,他理應也不知道她那便宜阿娘病逝前是什么樣子的,身邊又有什么人。
可是,她便宜阿娘曾派人,給余尋歸送信。
想也知道,這么私密的一件事,她便宜阿娘不可能派別人去做,派的定然是身邊信得過的人,而那個人,余尋歸是見過的
她印象中,她便宜阿娘去世前,曾把身邊的老人都放出了宮,其中一個一直侍奉她阿娘的老嬤嬤,老家便在惠州所屬的河東道。
關管事雖然沒親眼見過那個送信的人,但聽余尋歸提過,送信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看起來很慈祥溫和。
于是,在畫那幅畫時,時顏特意讓恒景把那個老嬤嬤畫在了最顯眼的位置。
除了前任皇后娘娘身邊的人,又有誰知道,前任皇后娘娘身邊,有那么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