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兒出去后,諾大的房間里便只剩下她一人。
時顏莫名地有些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心里很快把自己口干舌燥的原因歸為秋氣燥,走到小廳的小幾邊坐下,倒了后廚專門熬制的雪梨銀耳水,一連喝了兩杯。
這雪梨銀耳水基本沒有加糖,都是雪梨本身的清甜味道,雜夾著些許酸,喝著確實很清爽解渴,很快便緩解了秋天帶來的燥氣。
西南道并不產雪梨,這雪梨,還是西南道本地的世家大族專程讓人從北方帶過來,拿來討好她和恒景的。
雖然上回,她把西南道本地世家大族送過來的女子都拉了去種田這件事,狠狠地打了他們的臉,但倒是沒有打滅他們討好她和恒景的心思。
特別是近來他們頒布了一系列條例,吸引了大批百姓來到西南道安家落戶后,一些世家大族更是坐不住了,不能送女人,就送各種奇珍異寶,玉盤珍饈,也多虧了時顏和恒景都不是沒見過大世面的人,沒有被這些蠅頭小利沖昏了頭腦。
當然,時顏也不客氣,他們送來多少就收多少,欽點她和恒景逐漸充盈的小金庫已是成了她近來的一大樂趣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家族都這么殷勤的,不少家族還在觀望,或者,壓根就沒打算臣服他們。
就例如韓圻年的夫人所出的嚴家。
嚴家自從上一回送來了一些珍貴古玩和嚴十三娘后,便再沒有其他動作。
只怕也是知道自己身份敏感,若是動作太多,反而會讓人生嫌罷!
時顏也不相信韓圻年就真的甘心眼睜睜看著他們占據了西南道,便是恒景說他現在內憂外患,騰不出手向他們派兵,一些小動作還是能做的。
例如,如今西南道外面傳得沸沸揚揚的所謂“恒景是不知廉恥、理應誅九族的叛賊”以及很多詆毀中傷恒景的小道消息都是誰傳出來的,有腦子的都清楚。
只是因為那些小道消息都沒有證據支撐,很多人只是把它當作八卦來聽,掀不起什么風浪罷了。
不管怎么說,這嚴家還是要重點盯著的。
因為思緒慢慢發散了開去,時顏一時倒是忘了今晚要和恒景同床共枕的事,無意識地輕撫著杯壁,一臉沉思。
突然,只聞“吱呀”一聲。
沉思中的時顏條件反射地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當看到穿著一身石青色寬松居家袍服、身上還縈繞著剛剛沐浴過的水汽的恒景走了進來的時候,她終于記起了今晚即將發生的事情,臉完全是毫無意識地微微一紅,整個人都坐直了。
恒景腳下踩著木屐走了進來,見到時顏呆呆地坐在小廳里,似乎有些意外,低低一笑道:“怎么坐在這里發呆?”
阿顏向來是個閑不住的人,平常的空閑時間,她不是在書房里看西南道各州呈上來的卷宗,便是拿著本書挨在床榻上悠哉游哉地看著。
像如今這般就是坐在這里什么都不做,倒是少有。
時顏聽他這么一說,心里那股莫名不敢與他對視的羞赧感一下子擴散得更厲害了,她不停在心里鄙視自己沒用,一邊強裝鎮定地用余光瞄了他一眼,小聲嘟囔道:“沒有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