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他。
時顏微微挑眉,臉色不變,點頭笑道:“原來是呂院長,呂院長的大名西南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和都督早就想見一見呂院長了。
不知道呂院長有什么問題,請說罷。”
百川書院在大興的地位,雖遠遠比不上余尋歸所在的圣哲學院,但在西南道,百川書院是最好的書院,西南道幾乎一大半考上了功名的士子都出自百川書院。
百川書院這呂院長,在西南道,自然當得上一句德高望重,只要是西南道的讀書人,就沒有不認識他的。
也難怪方才他站起來時,四周圍的人反應那么大了。
時顏快速地在腦中搜索著關于這呂不說的情報,嘴角的笑意透出幾分涼薄。
這呂不說的底子倒是清白,他有著讀書人獨有的清高和傲骨,便是西南道不少世家大族仰仗他的名聲,提出要與他們家聯姻,都被呂不說嚴詞拒絕了。
呂不說的夫人是他遠房的表妹,膝下一兒一女,兒子娶了西南道另一個有名的大儒的女兒,女兒嫁給了他門下的一個學生,他那個學生三年前考取了功名,被外派到了別的州任職,如今不在西南道。
這個呂院長別的都好,性子卻是出了名的頑固不化,墨守成規。
在他看來,祖宗禮法是不可忤逆的,因此百川學院出了名的規矩嚴,儀式多,不管是生活還是學習,方方面面都嚴格遵守祖宗流傳下來的禮法。
據說他女兒情竇初開那一年,和百川書院一個學子暗生情愫。
兩人也沒做什么,就是私下里交換了一下信件。
然而,呂不說知道后,直接把自己女兒趕去了祖廟,三年下來不聞不問,直到呂不說和他夫人替她說好了親事,臨出嫁前一晚,才把自己女兒從祖廟里接了回來。
而那個學子被他趕出了書院,便是那個學子和他的家人跪在他面前哭求他再給一次機會,也沒有改變他的決定。
時顏在拿到參加群眾朝會的人的名單和相關情況后,便把所有人的情況都細細看了一遍,并把他們分成了三類,分別是——安全,危險,可爭取。
安全指的是,時顏通過對那個人的分析,覺得他支持他們這個土地條例的可能性比較大,屬于他們的友軍。
危險,顧名思義,這類人十分可能會反對他們的土地條例,甚至于,對她參政這件事會十分不滿,屬于到時候要重點留意的人群。
而可爭取的類別,則是從他們的相關情報中,暫時無法分析他們會持什么態度,這類人屬于中立。
——也是他們這次群眾朝會中,最需要爭取的人群!
從這個分類來看,位于安全這一類別的人的人數和位于危險這一類別的人的人數差不多,但,危險類別的人數還是占多數。
這也是時顏為這次群眾朝會做了這么多準備的原因,要想最后的投票結果符合他們的期望,他們必須在這有限的時間里,讓那些處于中立的人盡可能多地倒戈到他們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