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有人想破壞他們這次群眾朝會,可以做的事情便恰恰與她相反,需要想辦法讓更多人倒戈到反對那一邊。
他們這次群眾朝會從決定舉辦到召開,時間非常緊湊,按理來說,一般人是很難做什么手腳的。
但很難,不表示完全沒辦法。
時顏從不輕敵,如果,她是他們的敵人,在時間如此有限且形勢嚴峻的情況下,定然不會浪費時間去做別的有的沒的的事情。
要做,就要直擊重點,秉軸持鈞。
而直擊重點最好的法子,莫過于拉攏一個德高望重的要參加群眾朝會的人,在群眾朝會上對他們發難,與他們搶奪那一部分處于中立的人。
而這呂不說,正是被時顏劃分到危險類別中的人。
也是危險類別中,在西南道最有影響力、最德高望重,也是最有可能會被背后的人想方設法收攏的人之一。
呂不說聞言,又朝恒景和時顏作了個揖,才緩緩道:“都督與夫人推行新的土地條例的用心良苦,草民已是十分理解,都督和夫人如此為民著想,草民十分感動,不管如何,都督和夫人有這樣的心意,已是西南道百姓的福分。
只是……”
他頓了頓,臉色突然陰沉了幾分,道:“草民認同都督和夫人推行新的土地條例的用心,卻萬萬不認為,這個土地條例能為咱們西南道帶來什么益處!
先別說自古以來,就從沒有女子可以領取田地的說法,女子本就體弱,還承擔著生兒育女、侍奉夫君的職責,試想,便是女子領取了田地,真正去做農活的也是家中的男人。
然而,男人付出了勞動和汗水,最后這塊田地卻是屬于家里的女人的,按照律法,這塊田地的收成也屬于家中的女人,任何一個男子都不可能愿意承受這樣的不公和屈辱!
夫人,您說,這個土地條例的雛形是您提出來的,草民斗膽發問,您提出這樣的土地條例,到底是真的為了西南道的所有百姓,還是單單,只是作為女子,想為其他女子奪取本不該屬于她們的東西!”
雖然這呂院長最開始看似大大贊頌了恒都督和都督夫人一番,然而他的語氣越來越激動,用詞越來越激烈。
在場的人很快察覺到,他先前的贊頌只不過是客套,這呂院長哪里像是認同恒都督和都督夫人的樣子。
他心里對恒都督,尤其是都督夫人,意見可大著呢!
然而,他說的這一番話雖然嚴厲,但細想下來,確實也是如此,在座不少人頓時露出贊同之色。
一些本來就反對這個土地條例,只是礙于先前的氛圍不好說出口的人更是露出同仇敵愾的神情,紛紛附和道:
“呂院長說得對!祖宗禮法中,從沒有女子可以獲得田地這樣的說法是有道理的!”
“家里做農活的都是男人,女人能做什么!這天底下哪有什么都不做,卻又可以得到一切這么好的事情!”
“腦子正常的男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