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景先是直接去了他和時顏住的院子,入目是一片空寂,往日伊人的歡聲笑語仿佛只是昨日的一場夢,只余空氣中淡淡的屬于她的香甜氣息。
諾大的房間里,只有喜兒正坐在小廳的長榻上哭,見到仿佛突然從頭而降的男人,喜兒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然而她還沒來得及行禮,男人便閉了閉眼,猛地轉身離去。
周仰這時候剛好追了過來,連忙把方才沒來得及說的話道出:“都督,屬下和薛刺史已是按照您的吩咐,把琬靈公主和她身邊的人都抓了起來。
只是,在我們要去抓嚴家的人時,發現嚴家家主、嚴夫人和他們的兩個嫡子都不見了,整個嚴府只剩下嚴家家主的侍妾和一眾庶子庶女,以及滿府的仆從。
他們定是在我們過去前就跑了,嚴家在西南道耕耘多年,對西南道無比熟悉,要找到他們,一時可能不容……”
“給我找。”男人的腳步終于頓了頓,陰沉嘶啞的嗓音明明沒有多大的起伏,卻夾雜著讓人膽寒的殺氣,“便是把西南道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他們找出來!”
所有傷害了阿顏的人,他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那是他好不容易才得以擁入懷中的人……
他卻再次把她弄丟了。
恒景只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被人狠狠握住,并絞了起來一般,一股刺骨的痛楚瞬間通過四肢百骸蔓延全身,讓他一時似乎連呼吸都困難。
他又忍不住閉了閉眼,咬牙一字一字道:“那女人在何處?!”
周仰自是知曉都督問的是琬靈公主,連忙道:“就在府里的地牢處,薛刺史正在審問她。”
恒景又再次邁動腳步,快步走到了地牢處。
這里是原先潁州刺史的府邸,自是有地牢的。
周仰緊緊跟在自家都督身后,還沒走到地牢處,便聽到里面女人的慘叫聲混合著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面色不改地隨著都督走了進去,就見里面,原本高傲明艷的琬靈公主被人四肢大綁地吊在木架子上,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鮮紅色傷痕,漂亮的臉上滿是徹骨的恨意,見到恒景,她忍不住嘶吼道:“恒大都督!我再怎么說,也是安嵐派過來的公主,是如今安瀾女皇的長女!
你手上一點證據都沒有就把我抓了起來,你這是把我們安嵐的臉面放在何處!
你要如何跟我們安嵐交代,又要如何跟天底下的百姓交代!”
一旁已是審了她一晚上的薛尋頓時臉色沉得仿佛能滴墨。
他們確實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琬靈公主有參與夫人被擄這件事。
只是,種種跡象和夫人被擄前的分析表明,她和嚴家是最有可能做出這件事的人!
只能說,這女人確實聰明。
“哦?所以你想說,你是冤枉的?”
恒景看也沒看一旁臉色黑沉的薛尋,慢慢走上去,突然抬手捏著琬靈公主的下巴,那力道絕對不溫柔,琬靈公主臉上頓時呈現痛苦之色,卻見恒景突然低笑一聲,那模樣卻比他不笑時更讓人不寒而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