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微微挑眉,看著時顏,“哦?”了一聲,似乎帶了幾分興味道:“夫人請說。”
魯國公也靜靜地看著時顏,一旁的衛律已是接受了方才那個天大的消息,此時還有幾分恍惚。
時顏頓了頓,才道:“這算是妾身的一個愿景,也是妾身的執念。
不管如何,在這場權勢爭奪的斗爭下,最無辜的都是底層的百姓。
他們已是在戰亂中受了很多苦,如果可以,妾身想盡量減少加諸在他們身上的苦難。
按照太后娘娘和都督的計劃,在逼得韓圻年謀反后,大興勢必會有一段時間陷于戰火中,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們無法預料韓圻年什么時候會反,在他反之前,都督也沒有理由帶兵前往戰場。
就算都督事先準備好軍隊,在收到韓圻年謀反的消息后,立刻帶兵趕往戰場,也勢必會晚上幾天。
但如果,我們可以明確預料韓圻年什么時候反,都督也有理由在那之前,讓他的軍隊前往戰場呢?”
太皇太后一愣,眸色一下子深了,緊緊盯著時顏道:“什么法子?”
如果可以,她又何嘗愿意犧牲無辜的百姓?
若真的如都督夫人所說,能有法子把對百姓的傷害降到最低,那可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
時顏迎著太皇太后的視線,嘴角微微一抿,道:“法子就是,拿妾身當籌碼。”
她的存在,是太皇太后和恒景結盟的保證。
現在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恒都督寵妻如命,若是太皇太后和衛家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出了什么意外,他們之間的盟約,很大可能便無法進行下去了。
韓圻年如今忌諱的,也是太皇太后和恒景間的盟約。
說實話,時顏覺得,便是太皇太后和恒景把韓圻年流放到北邊的兩個嫡子殺了,以韓圻年那理智到可怕的性子,也不一定會反。
畢竟,兒子沒了可以再生,但權勢沒了,就真的沒了。
但如果,她出了意外,導致太皇太后和恒景之間的盟約無法進行下去,韓圻年沒了顧慮,百分之九十九會反。
而用這個法子,是可以預料韓圻年反的時間的。
恒景也可以以給她報仇為理由,帶兵前往望京。
這樣,在戰爭爆發的時候,他就可以及時趕到救援。
也就可以把對百姓的傷害降到最低。
時顏話音一落,太皇太后臉色便微微一變,沉聲道:“不行!”
魯國公也搖了搖頭道:“夫人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要想騙過韓圻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且,這件事太危險了,恒都督絕對不可能同意。”
時顏卻眼神堅定地看著他們,淡聲道:“如果策劃得好,要騙過韓圻年并不是一件難事,也能保證妾身的安全。
至于都督那邊……”
時顏頓了頓,道:“太后娘娘和魯國公可愿意相信妾身?”
太皇太后和魯國公都沒有說話,只是眉頭緊鎖。
時顏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都督確實不會同意這件事,所以,妾身沒有與都督說,也不打算與都督說。”
太皇太后和魯國公神色微震,只聽面前的女子繼續道:“我們可以做一個局,偽造出妾身遇害的假象,然后妾身會躲起來,在最恰當的時間,回到都督身邊,把真相告訴都督。
韓圻年為人精明,若都督不知道妾身遇害只是一個局,也許更能騙過韓圻年……”
“不行!”太皇太后心里沒來由地一陣煩躁,又一次沉聲道。
時顏微微一愣,看向太皇太后,“太后娘娘可是不相信妾身,擔心妾身離開望京后,都督便會毀掉我們間的聯盟?
如果是這樣……”
畢竟她在望京,某種意義上也是保證兩方聯盟順利進行的人質。
太皇太后不禁聽笑了,深吸一口氣,道:“自然不是,哀家多少還是知曉恒都督那孩子的性子的。
再說了,哀家從沒有把夫人當做人質,事實上,若沒有夫人被擄這件事,哀家也是打算找恒都督談談與他結盟之事的。”
都督夫人被擄這件事,只能說促進了他們間的結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