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不清楚自家周副將在想什么,有些奇怪地看了周仰一眼,才道:“昨晚夫人剛進去的時候,里面傳來了一些動靜,似乎是都督被吵醒了,但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很快……就安靜下來了?
周仰有些怔愣,努力維持臉上的嚴肅表情。
他雖然沒什么經驗,但這些年天天跟軍中那些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混在一起,葷話是聽了不少的。
如果……什么的話,應該不會那么快。
都督便是身體狀態再不好,也不至于很快!
他可記得,連他老家的豬崽子都不會那么快!
應該是都督太累了,所以昨晚很正常很純潔地和夫人睡覺了罷!
周仰自覺找到了答案,暗暗松了一口氣,道:“既然都督難得睡了個好覺,你們便不要喚醒都督了。
我一會兒去跟軍中那群兔崽子也說一說,今天如無要事,都不許去打擾都督。”
也幸好,如今他們與韓圻年達成了“休戰”的協議,齊王和青耳族的聯軍也不敢輕易來惹他們,本來便沒什么十分緊急的事。
幾個侍衛立刻行了個禮,齊聲道:“是!”
周仰最后看了營帳一眼,便轉身離去了。
身為主帥的都督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他這個做屬下的卻不行。
夫人先前到底發生了什么,如今又為什么偷偷回到了都督的軍中,他得盡快弄清楚,才好部署下一步的動作。
時顏沒想到的是,她這一睡,便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了來。
而她起來的時候,恒景還沒醒,正把她緊緊摟在懷里,睡得很沉。
恒景這樣放任自己毫無警覺性的模樣,時顏還是第一次見,不禁有些無奈又心疼。
這足以看出,這家伙這段時間有多折磨自己,才會把自己折騰得這么疲累。
她窩在恒景懷里又看了他一會兒,才輕手輕腳地要起床,然而她剛有動作,睡夢中的男人就眉頭緊皺,輕哼一聲,一把收緊摟著她的手臂。
時顏:“……”
她是不介意陪他一起睡啦,可是這幾天連夜趕路,她都沒時間洗澡,只能簡單地洗臉漱口,以及用濕毛巾稍微擦一下身子。
昨晚精神疲累又情之所至就算了,現在她精神充足腦聰目明,想到自己身上還不知道有多少汗水和灰塵,就渾身難受,恨不得立刻扎進清水里把自己洗干凈。
她又一次想把摟著她的那只胳膊移開,可是不出意外的,她剛把那只胳膊移開些許,男人就有所察覺一般猛地把她摟得更緊。
嘗試了好幾遍后,恒景似乎不耐煩了,把她緊緊摟進懷里,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間,輕輕蹭了兩下。
仿佛在安撫什么小動物,企圖讓她乖一些一般。
時顏不禁好笑又好氣,頭一回知道恒景還有這般仿佛難纏的小狗一般粘人的一面,想了想,她湊到他臉邊輕輕吻了吻,柔聲道:“恒景,我只是想去洗漱一下,洗漱完后就回來陪你睡好不好?”
她說完后,面前的男人突然把眼睛張開了一條縫,一雙鳳眼略顯無神地看著她。
時顏心里咯噔一下,不確定他是不是清醒了,抬起手在他面前揚了揚,繼續柔聲道:“你先放開我一會兒,好不好?放心,我就在你身邊,哪里也不去。”
男人顯然是還沒清醒的,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很乖地點了點頭,摟著她的手也松開了。
時顏沒想到竟然會這么順利,怔愣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已是又一次閉上眼睛似乎睡了過去的恒景,忍不住輕輕笑出聲來,不禁滿懷憐惜地又湊過去吻了吻他,才下床,披上外衣,走到了門邊,輕輕撩起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