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常明已是對時顏的分析能力見怪不怪了,聞言點了點頭,沉聲道“是,雖然還沒查出品茗居案子中死者的背景,但裴侍郎特意派人去義莊詳細了解了一番,得知那女子模樣嬌媚,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且”
說到這里,他突然臉色怪異地看了時顏一眼,顯然有什么話不好說出口。
時顏挑了挑眉,他看的是她,而這個房間里,除了她之外,都是男子。
他是什么話說不出口,時顏想想便能猜出一二,忍不住輕笑一聲,道“劉郎君有什么話直說便是,品茗居案子發生時我就在現場,該看的不該看的,我都已是看了。”
劉常明不由得想到了從別人那里得知的品茗居那個案發現場的畫面,臉色不禁有些漲紅,娘來的,他跟在裴侍郎身邊,什么詭譎古怪的案發現場和案子沒見過但要他當著一個女子、還是一個這般貌美矜貴的女子的面說這些,還是有些太挑戰他的神經了
但夫人說得也對,她案發現場都見過了,方才也跟他們探討了這么多,確實沒什么好避諱的,于是深吸一口氣,道“那個死者應該很早以前就不是處子了,而且她身上有多次墮胎的痕跡,仵作判斷,她先前應是風月場所里的人。”
劉常明這話一出,在場的男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氣,多少有些不自在起來。
先前說的暗窯、挑人之類的話雖然夠出格了,但好歹沒有直接說到那男女情事,誰能知道更出格的還在后頭呢
難怪方才劉郎君的神情那般怪異啊
在場的一些大老粗下意識地就看向了主座上的時顏,恒景察覺,臉色不由得微沉,暗暗地緊了緊時顏的手。
他無法忍受阿顏被旁的男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就算那些男人是自己的下屬也一樣。
在場的大老粗雖然神經大條,但對自家都督的反應還是很敏銳的,立刻心肝兒一顫,快速地移開了視線。
時顏不禁似笑非笑地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她還以為他要一直裝死下去呢,原來還是有在認真聽的。
她重新把視線投到了下方的人身上,仿若沒察覺到這微妙的氣氛,道“先前裴侍郎從失蹤人口里分類出來的其中一類人,可就是風月場所的女子”
見面前的女子那般落落大方,劉常明心里的最后一絲不自在也消失不見,點了點頭,嘆息道“是,而且,更為巧合的是,戶部尚書去年曾在達州任職,同一時間,達州發生了三起風月場所女子失蹤的事件”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再也沒有心思去顧忌時顏的存在了。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那些女子,確確實實就是他們要找的,韓家暗窯的受害者啊
百密終有一疏連韓圻年也不可能想到,他們精心耕耘、滿心以為不會有人察覺的暗窯,最終會以這種方式,向他們逐漸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袁朗狠狠咬牙,恨聲道“畜生有了這些證據,我們就能向世人揭穿韓圻年那伙畜生的真面目了罷”
然而,他這滿腹憤恨、熱血沸騰的話,換來的卻是一室沉寂。
袁朗“”
忍不住有些窩火道“你們怎么回事難道聽到了這些畜生做的事,你們都不生氣嗎”
他的兄弟們變了變了
最終,還是劉常明好心地開口解釋道“袁將軍,不是這樣的,雖然我們如今幾乎可以肯定,我們篩選出來的大部分失蹤人口就是韓家暗窯的受害者。
但我們沒有確實的、可以指向韓家的證據,甚至沒有確實的可以證明韓家暗窯存在的證據。
前天晚上,戶部尚書已是被捉拿歸案,韓家暗窯已是跟品茗居這個案子徹底切割了,就算我們現在把查到的情況說出去,又如何證明,那些失蹤的人口跟韓家有關,跟那個暗窯有關
我們手中所謂的證據,大多都只是分析和猜測,確切來說,那些都不能算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