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碎片般的回憶像雪花一樣紛至沓來,顧徵的腦海里變得越發清明,他輕輕咬住唇瓣,后退了一步,少年長長的眼睫輕輕地顫抖了一下,像是蝴蝶輕薄的雙翼。
他道“卿卿,我,我可不可以請求你一件事,就算我之前做了多惡劣的事情,讓你厭倦,憎惡,只要我今后絕不再犯,你可不可以不要拋棄我”
這副神情,像極了路邊可憐的流浪狗,卿卿知道,他隱隱約約或許已經想起了所有該想起來的,不該想起來的回憶。
她思索道“怎么,我還沒答應你的表白,你就這樣孟浪了”
“不,不是。”他害怕,他恐懼,他唯恐卿卿再一次將他推向沒有卿卿的,萬劫不復的深淵。
他可以接受無邊無際的黑暗,也可以接受永遠不會到來的黎明,可他無法接受再一次被她拋棄的痛苦。
顧徵想,他此生心悅之人,唯她而已。
如果她再一次拋棄他,如果她不要他,那他就算能夠重新神魂歸位,那漫長的無邊無際的生命中,她不肯施舍給他半分的愛,他也不如就這樣度過短短的凡人的一生。
見他手足無措,指尖顫抖,卿卿難得的笑出了聲。
她重新牽住了他的手,接著開口道“瑾瑜。”
少年的身子過電一般的顫抖著,原來她什么都記得,她沒有忘了他們之間的過往,那她現在是要來同他說些什么的呢是要拒絕他,再次將他打入地獄嗎
她手指輕輕在他手心畫了一個圈,而后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之前我們一起看過那篇歸有光的項脊軒志”
未等他開口,少女清脆的聲音便接著響起“庭有枇杷樹,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蓋矣。”
“瑾瑜,我在虛空種的那棵枇杷樹,自從你走之后,現在已經長得很高了,所以,我可不可以請你,回來跟我一起吃枇杷”
而后卿卿感覺到她的身體被用力的禁錮住,少女柔軟的唇瓣被面前人狠狠地覆蓋住。
他的舌尖撬開她微涼的唇瓣,與她的唇舌糾纏在一起,他吻得那樣深,又那樣重,幾乎要將她肺里的空氣吸食殆盡。
少女的黑發與少年瑩白如玉的手指糾纏在一起。
這一次,沒有人會放開手了。
作者有話要說引用了一句歸有光的項脊軒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