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知道那鎖魂釘是為誰準備嗎”他問若無其事,但話里話外還帶著顯而易見刺兒。
卿卿就知道他在人少時候看自己態度好肯定會暗搓搓懟自己,他就是欺負自己脾氣好,要是換作原主早讓他去萬魔窟以身飼魔去了。
顧徵肩膀被卿卿按住,少年在那里不能動彈,少女一邊嘟囔一邊給他上藥:“這丹藥是我用三味真火烤了好久才烤成粉給你用。”
“殿下,大可不必。”他傷雖重,但也不想要她施舍。
他不知道該慶幸自己逃過一劫亦或是該嘲諷她愚蠢,在沈綰盈到達地牢前一刻,那個試圖把鎖魂釘釘入他身體魔界士兵并不是失誤死。
是他把鎖魂釘親手釘入他身體里。
從小他就明白一個道理,別人來殺他,他如果不殺回去,那么死人一定是他自己。
那個魔界士兵死時候鮮血溫熱,鎖魂釘釘在他身上時,顧徵正一臉淡漠看著鎖魂釘一寸一寸浸入他肌膚,腐蝕他骨頭,他被顧徵施了禁言咒,想叫叫不出來,少年就這樣看著他直到他化成一灘血水。
太弱了。
少年目光古井無波望著血水方向,又把自己身上劃了幾刀,看起來像個蒼白脆弱美人。
連一個憐憫眼神都沒留。
少年思緒回轉,看著面前少女已經把懷中丹藥粉取了出來,一點一點給他外敷。
顧徵本來已經沒有了知覺,被她這樣一碰,麻木了神經痛覺又重新被喚醒,沈綰盈下令那樣狠,對他使用必然都是魔界最上等刑具。
他反抗了鎖魂釘是因為那時只有那個士兵一個人,且他既蠢笨又容易掉以輕心才容易得手。
況且,在那之后他渾身經脈靈力已經被沈綰盈特制鎖靈環鎖住了,他想反抗也只能有心無力。
痛覺很快席卷了全身,顧徵咬著牙,甚至將鎖鏈往身上又勒緊了一些,但卿卿沒有聽到他發出任何聲音。
就像死了一樣。
他很疼,渾身都是法器留下來傷痕,靈力被鎖,此時此刻和普通人無異,身上又拖著個千年寒冰玄鐵鎖鏈,沒死已經是萬幸了。
卿卿嘆了口氣,把他整個人挪到自己身上,不能偷懶用施個決給他上藥,他現在這個模樣,必須她用自己法力一點一點給他運行已經干涸靈脈。
神仙和魔在體質上有根本區別,她上哪給他生仙力去啊
魔氣煉化成至精至純靈力轉化效率極低,如果救了他,那自己要付出怎么樣代價,付出了他會感動嗎
當然不會,她自己崽自己最清楚,救了他沒準會成為仙俠版農夫與蛇故事。
所以,到底要不要救是個問題。
就在少女猶豫不決時候,她忽然感覺到自己手被那只冰涼瘦弱手緊緊地抓住。
少年聲音沙啞,似囈語似夢魘。
睡夢中不知在呼喚誰名字,卿卿分辨不清。
只能聽到他說:“不要走。”
卿卿腳步硬生生止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