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必須打破建寧帝的一廂情愿,讓奪嫡這個血淋淋的真相,清晰地展露在建寧帝眼前。
這次受傷,是他故意而為,現在的痛楚,也是他必須經受的。
對于這些籌謀,沈扶雪不大懂,不過她永遠都會支持陸時寒。
沈扶雪坐到陸時寒身側“夫君,你也先別想了,快休息一會兒吧。”
剛剛受了這么重的傷,還要勉力支撐著心神籌謀這些,便是鐵人也是經不住的。
更何況陸時寒不是鐵人,他也是會累、會痛的。
待聽到沈扶雪的聲音后,陸時寒才從思緒中掙脫出來。
小娘子亭亭地坐在他身側,眉眼泛著淡淡的紅,溫軟如春日的花兒。
只有看到小娘子時,他才能暫時忘卻那些陰謀、算計,才能在權勢所帶來的泥沼中記得初心。
小娘子是他永遠的歸舟。
陸時寒把沈扶雪攬在懷里。
沈扶雪有些訝異,不是讓陸時寒乖乖睡覺嗎,他怎么又抱住了她
不過,沈扶雪還是乖乖地避過陸時寒的傷處,小心地回抱住了他。
沈扶雪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甜軟“睡吧,夫君。”
太子受傷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圍場。
建寧帝又立即遣了人調查此事,整個圍場頓時人心惶惶起來。
晉王坐在帳篷里飲酒。
一旁燭火幽微,將晉王的影子拉的很長。
晉王攥緊了酒杯,這次真是便宜陸時寒了,竟沒一舉要了陸時寒的性命,只是傷了他
看來,只能待來日在另尋機會了。
晉王抬眼,帳篷外面燈火晃然,人影憧憧,都是在調查陸時寒受傷一事。
不過晉王卻沒有擔心。
晉王也不是個蠢的,他只是性子暴烈沖動了些,若是當真蠢鈍,又怎會與齊王打了這么些年的擂臺。
既然是要刺殺一國太子,再謹慎也不為過。
是以,晉王特意選定了圍場這個地點,從前圍場上便曾經發生過野獸闖進來的事。
這次,他不著痕跡地讓守備的侍衛鬧了肚子,才讓群狼沒有阻攔地闖進圍場,而那碗讓侍衛中招的湯羹,早已尋不出任何蹤跡。
而后續的所有的流箭也都不是他安排的,這些都在他的預料中。
畢竟那些世家子弟在碰到群狼時定然會用箭射群狼,天色又漆黑一片,難免會有流箭,而他只是在那些流箭里,安排了那支射中陸時寒的流箭而已。
而現在,那個蒙混在其中的箭手也已經服毒自盡。
此事他籌備的萬無一失,妥當至極,就算此次刺殺失敗了,也定不會被人尋出痕跡。
只不過,晉王沒想到,天色剛蒙蒙亮的時候,建寧帝身邊的大太監來了。
大太監聲色無波無瀾“王爺,圣上等著見您呢。”
晉王一愣。
建寧帝怎么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見他
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建寧帝發現了是他的手筆,可這怎么可能
晉王哪里知曉,陸時寒早已洞悉了他每一步的動作。
若當真是事后才去查,一時間確實查不到什么痕跡。
只不過,陸時寒讓人稍微給建寧帝的人透露了些消息,建寧帝手下的人,才順藤摸瓜找到了晉王。
晉王閉了閉眼。
不管可不可能,事實已然如此了,也許,是在他不知道的哪一步留下了些許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