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寒是自幼在軍中養成的習慣,行動快過思考。
待反應過來這不是軍中,而是在洛州紀府后,陸時寒才松開沈扶雪的手。
陸時寒的力氣頗大,不過一忽的功夫,沈扶雪細白的手腕就泛上了幾道明顯的指印。
沈扶雪的皮膚似新雪一般皎白,此刻泛上了紅痕,格外的明顯。
陸時寒不動聲色地別過臉。
沈扶雪倒沒注意到陸時寒的視線,而是欣喜地道“這位公子,當日多謝你救了我”
若非是眼前的公子救了她,她還不知道會如何呢。
沈扶雪話音剛落,紀詢就進了屋,屋里沈扶雪和陸時寒一坐一站,氣氛似是有些奇怪奇怪。
紀詢疑惑道“濃濃,你什么時候來的”
紀詢還以為沈扶雪和陸時寒兩人是因著互不相識,才會如此,他向沈扶雪介紹“濃濃,這就是我前些日子跟你提起過的江兄,那匹月影紗便是從江兄那兒買到的。”
原來這位公子是表哥的好友。
沈扶雪道“表哥,這位公子就是前些日子救了我的人。”
紀詢更加驚訝了,因為陸時寒壓根兒沒跟他提起過這件事。
紀詢回過神以后,感激地拍了拍陸時寒的肩膀“當年你救從馬下救了我,現在又救了我表妹,江兄你當真是我們紀家的恩人”
陸時寒的口吻淡淡的“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便是換成任何旁的人,在那種情況下也會救起落水的沈扶雪的。
紀詢一看便知,他這位好友是個施恩不圖報的,要不然也不會這么些天了都不提起這事。
既如此,他再提起報答酬謝一事,就未免有些落俗了。
紀詢想,還是等以后再尋機會報答陸時寒吧。
沈扶雪則尋了機會向紀詢和陸時寒辭別,報恩一事等日后再說即可,看眼下這模樣紀詢和陸時寒像是有事要說,她還是先行離開比較好,別打擾了紀詢和陸時寒的正事。
沈扶雪福身,“表哥、江公子,我先告退了。”
紀詢點頭“嗯,濃濃,你病才好不久,得好好在屋里歇著。”
和紀詢聊完以后,陸時寒乘上了回府的馬車。
馬車轆轆而行。
陸時寒卻仿佛聞到了一股清淡而又縹緲的幽香,像是玫瑰花的味道。
陸時寒垂眸,他發現衣裳的盤扣上勾了一根青絲。
陸時寒想起了上午的事,這是沈扶雪的頭發。
陸時寒眉頭輕皺,他抬手把勾在盤扣上的青絲取下。
在結識紀詢后,陸時寒便囑咐程周調查了紀家的所有事,以防出現錯漏。
這其中,自然包括紀家都有何人。
因此,他早就猜到了那日他救的小娘子,是濟寧侯沈正甫的女兒,他侄子的前未婚妻
幾天后。
沈扶雪坐在妝奩前出神。
雖說紀詢說酬謝陸時寒的事有他忙,不必她操心。
但沈扶雪想,以后若是有機會的話,她還是要親自感謝一下陸時寒,如此方能表示她的感激。
畢竟總不能連報恩這樣的事,都要假手他人。
正思索著,云枝匆匆進來了。
“姑娘,竹篾準備好了,可以去摘桂花了,”云枝道。
沈扶雪聞言,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她自幼體弱,腸胃也不好,每每都要隔上一段時間才能吃甜食糕點。
今天恰好是她能再次吃糕點的日子。
外面桂花開的正好,正是吃桂花糕的時節,因此,她打算今兒親自摘一些桂花做桂花糕,方才正是在等著婆子做好竹篾。
沈扶雪帶著云枝去了花園里的桂花樹下。
當然,依著紀家人對沈扶雪的在乎,沈扶雪是不可能爬樹摘花的,只能在下面用竹篾接云枝和云袖摘的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