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饒是如此,沈扶雪也很開心。
她甚少出門,這已經算是她平淡的生活中難得的樂趣了。
云枝又摘下些桂花,她喊道“姑娘,你往右邊一點兒。”
沈扶雪聞言連忙往右邊挪了一點兒,她隨著云枝的動作調整竹篾,果然把桂花接的穩穩的,一瓣都沒落出去。
沈扶雪在心里自己夸自己,她接的可真準
不過接的再準,也有失誤的時候,很快,沈扶雪身上和頭發上就落了不少桂花瓣。
陽光從花樹從穿過,在沈扶雪的臉上落下了斑駁的陰影,像是綺麗精致的花鈿。
沈扶雪的笑聲傳出好遠。
紀詢和陸時寒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紀詢嘆了口氣道“難得見我家濃濃這么高興。”
這會兒,沈扶雪也注意到了紀詢的身影,她放下竹篾,往紀詢的方向走來。
待離的近了,沈扶雪才確定,陸時寒確實是坐在輪椅上。
沈扶雪杏仁般的大眼睛微微瞪圓“江公子,你怎么了,受傷了嗎”
前幾天還好好的,怎么今兒就坐上輪椅了
未等陸時寒回答,紀詢就尷尬地干笑了幾聲“這事兒,說來有些話長”
這還要從前幾天說起,紀詢一直把沈扶雪當做親妹妹,沈扶雪的事就是他的事,于是紀詢便琢磨著有什么法子能報答陸時寒。
紀詢很快就想到了主意,既然陸時寒來此是來做生意的,那他可以在這方面幫一下陸時寒。
于是,紀詢便想引陸時寒去洛州的圈子里,想要讓陸時寒多結識一些人脈,如此將來做生意也順暢些。
正好昨天有一場圍獵,去的都是洛州的世家子弟或是大人,是個難得的好機會,紀詢便帶了陸時寒過去。
結果誰能料到,圍獵上忽然發生了意外,陸時寒的腿因此受了傷。
陸時寒傷的倒不算是特別嚴重,但也得仔細養幾天,不能下地走路,這才坐上了輪椅。
紀詢很是愧疚,他本打算報答陸時寒的,誰能想到反倒把陸時寒給弄傷了,他心下過意不去,便想著請陸時寒來紀府住些時日。
畢竟陸時寒才來洛州不久,宅子也是剛置辦的,下人也不貼心,不如來紀家養傷,照顧的也更妥帖些。
對于紀詢的這個提議,陸時寒一開始自是沒有答應,不過架不住紀詢一直念叨個不停,陸時寒只好隨紀詢來了紀府。
沈扶雪聞言放了心。
嗯,恩人傷的不嚴重就好,她方才看陸時寒坐著輪椅,還以為他傷的很嚴重呢。
沈扶雪懂事地道“表哥,那你帶著江公子去客院吧。”
紀詢點頭,而后又道“等等。”
“怎么了”沈扶雪疑惑地道。
紀詢上前,嘴里絮絮叨叨的不停“你頭上衣裳上沾了好些花瓣。”
紀詢一邊說,一邊從沈扶雪的鬢發上取下花瓣。
沈扶雪白皙的小臉瞬間就染成了桃花色。
她一直以為只是衣裳上落了些花瓣而已,沒想到鬢發上竟然也落了這么多花瓣。
也就是說,她方才頂著滿頭的桂花瓣,和陸時寒說話的
沈扶雪咬唇,耳根都有些紅,她在恩人面前出糗了
紀詢哪里知道小娘子們的心思,待把花瓣取下后,紀詢大手一揮道“好了,濃濃,都摘干凈了。”
沈扶雪低頭,聲音小小的“嗯,那我就先走了。”
沈扶雪回到桂樹下以后,端起竹篾就忙不迭地走了,紀詢也帶著陸時寒去了客院。
客院。
同紀詢用過晚膳后,陸時寒回了正屋中休息。
陸時寒低頭看著木制的輪椅。
依著他的武功,昨日完全可以躲避開來,可“江停云”卻與他不同。
江停云是個尋常的富家子弟,沒怎么學過武,如何能躲開昨日的意外。
是以,這傷算是不得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