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膽子,還敢把手伸到沈姑娘那里,真是自尋死路。
程周躬身“大人,接下來該怎么處理趙詢”
陸時寒摩挲著手上的扳指,火光映著他的側臉,他的眉眼間一派冷寂“讓何之平好好查一查。”
何之平是大理寺少卿,調查案件本就在他職責之內。
讓何之平去查,再合適不過。
程周“是,屬下這就去通稟何大人。”
何之平為官清正,辦事細致,這又是陸時寒親自交代下來的任務,縱是趙國公的嫡幼子,也絲毫不懼,當即就遣了人查案。
趙詢犯下的案件太多,受害的女子也多,當時雖被堵住了嘴,但現在有大理寺的人替她們伸冤,自然有人敢于出聲。
短短幾日,何之平查到的證據就寫了厚厚一摞。
京城里也鬧得滿城風雨。
不管怎么說,趙國公的嫡幼子被抓到大理寺,都是一件大新聞,一時間人人都在說這事。
趙國公一下子便老了好幾歲。
事發后,他第一時間便遣了人約陸時寒,想要同陸時寒好好談談,把這事兒悄無聲息地了結了,便是多給陸時寒些好處也無所謂。
可陸時寒連一面都不見,一點兒面子都不給他,直氣的趙國公在屋里破口大罵。
趙國公只能使了別的法子打探,才得知趙詢的兩條腿已然斷了。
對此,大理寺給出的理由是,在他們抓捕到趙詢的時候,趙詢的兩條腿已經斷了,不知是誰干的。
畢竟趙詢在外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誰知是他的哪個仇人做的。
趙國公明知這是大理寺隨口扯的理由,他實在氣不過,又心疼小兒子,便穿上官服去了宮里。
到了御書房,趙國公一把胡子一把淚地控訴陸時寒的“罪證”,“可憐我那嫡幼子,方才弱冠的年紀,就不知哪里得罪了人被人打斷了雙腿”
若是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他嫡幼子的腿這輩子都好不了了,會永遠成為殘廢。
也正是因此,趙國公才會冒險進宮向皇上求情。
趙國公上了年歲,須發皆白,如此聲淚俱下,若是叫不知情的人看了,說不定還真要覺得這位老父親實在可憐。
可趙國公哭訴良久后,都沒等到皇上寬慰。
他大著膽子抬頭,卻只見到了皇上沉肅的臉。
趙國公試探地道“皇上”
建寧帝緩緩開口“朕相信陸卿的辦事能力。”
這一句話,便已經定了整件事的結局了。
趙國公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他嘴唇翕動,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建寧帝凝眉“倒是趙卿年歲確實也大了,該到了頤養天年的年紀了,日后,趙卿你便回府好好養身子吧。”
趙國公涕泗橫流,皇上這是叫他辭官謝任
趙國公想開口求饒,可思及皇上的性情,末了還是跪在地上,取下頭上的烏紗帽,顫抖著道“臣,謝過皇上。”
沒過兩天,京里就傳來了趙國公辭官的消息,登時便掀起了軒然大波。
在此次事件中,陸時寒一句話未說,甚至連面都未露,只讓屬下何之平出手,便解決了趙國公一系的勢力
這一番手段當真是雷霆萬鈞,眾人心里越發敬畏陸時寒。
濟寧侯府。
正是晚膳時間,沈正甫在飯桌上提起了此事。
趙詢所犯罪責累累,證據確鑿,眼下已經正式收押于大理寺,雖還有一段時間才能定罪,但此事也算是蓋棺定論,徹底了結了。
說完,沈正甫覺出些不對勁兒。
自家女兒往日里最喜歡聽這些案件了,每每聽到都會纏著他問個不停,今兒怎么一個問題也沒問。
“濃濃,你怎么了”沈正甫問。
沈扶雪回過神“沒什么,女兒就是有些困了。”
紀氏聞言不由笑道“怎么吃著飯還能困”
不過紀氏心疼到底沈扶雪,又道“既困了,那便快些用膳,用完膳好回去睡覺。”
沈扶雪點頭“是。”
用過膳,洗沐過后,沈扶雪吹熄了蠟燭,躺到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