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她終于確定昨天有人潛入房間,更改鬧鐘設置,關閉手機,并把她精心準備、原計劃下午運到酒店的東西取走
報警是不可能的,此行本來就沒按好心,若警察追問箱里什么東西,用于何處,根本難以回答。
事情如何發生的呢
周小容頹然回到床上,捂著頭努力回憶昨天的經歷
早上沒吃早飯,只喝了杯牛奶,半根香蕉;上午到超市選購了幾件物品,順便拐到東方金城酒店踩點,還差點碰到方晟;中午回到酒店,本來沒什么胃口,想到晚上驚心動魄的場面,可能沒工夫也沒心情吃晚飯,遂打客房服務訂了份套餐。
對,問題就在套餐
記得送套餐的服務員打扮有點奇怪,帽沿壓得很低,戴著茶色眼鏡,還有一綹小胡子。當時她還閃過一個念頭服務員允許留胡須、戴有色眼鏡嗎不過也沒多想,打開餐盒隨便吃了點,隨后感覺疲倦,便上床休息
有人在套餐里下藥,讓自己稀里糊涂睡了十多個小時
不消說,肯定是趙堯堯指使人干的。可根據周小容對她的了解,趙堯堯不象心機如此深沉,手段如此絕斷的女孩。
是不是方晟可能性不大。婚禮前三天試探性打電話,他明明猜到是她,卻拒絕接聽,后來干脆拉到黑名單,再也打不通了。既然不知她的來意,以方晟的性格斷斷不會先下手為強。
坐在床上想來想去,腦子一片混亂。不管誰搞的鬼,總之方晟圓滿順利地舉辦了婚禮,趙堯堯如愿以償披上婚紗,成為昨晚最美的女孩。
可是,我不會善罷干休的周小容暗暗想。
上午八點多鐘,于老爺子吃完早飯在花園里散步,于渝琴掐準時間出現,氣憤憤述說了昨晚婚宴受的窩囊氣,大罵白家無恥無底線,又指責方晟不值得趙堯堯喜歡。
于老爺子只聽不說,沿著小石子鋪的石徑慢走,手里盤弄著兩顆核桃。于渝琴知道父親的脾氣,不再多說,默默跟在后面。
走到半個小時,警衛員跑過來輕聲提醒,于老爺子返回花廳,拿熱毛巾擦擦臉,啜了口清茶,坐到太師椅上閉目思索了會兒,道
“這事兒不怪白家,你們做得有欠考慮。”
“啊”于渝琴沒想到性格剛烈、嫉惡如仇的老爺子居然指責自己,一時轉不過彎來,道,“明明都是方晟不對,我們已經很給面子了”
于老爺子喟嘆道“錯就錯在你們總以為于家的面子很有面子,因而處理方晟時總是高高在上,才讓白家鉆了空子。想想近兩年發生的很多事,有些固然是人走茶涼,有些靜下心想一想,你們是不是過于自傲,總以為天王老子都不怕,從而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于渝琴低下頭委屈地說“爸,您可從沒這樣批評過我”
“時代不同了,形勢也不同了,不能拿以前的理念來考慮和決策問題,那樣會遭到毀滅性打擊,”于老爺子端起茶盅到嘴邊,想想又放下,“茶總是要涼的,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新陳代謝是客觀規律,別奢望太多。”
聽出老爺子話語里的禪機,于渝琴還是不服氣,道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們于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于老爺子知道女兒的政治素養和底蘊,不想多費口舌,皺眉擺擺手,于渝琴遂知趣地離開花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