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晟覺得與蘇兆榮并無深交僅僅上次報道見了一次而已,也沒有通過于道明等省領導打招呼要求關照,可蘇兆榮似乎對他青睞有加,上次就顯露出異乎尋常的熱情,這次更拉到家里吃飯。
為什么呢
更奇怪的是要求不帶白翎,又是為什么呢
揣著糊涂和不安來到宿舍樓三樓最東首,打開門,蘇兆榮叫道
“丫頭,老爸回來了喲,菜已經擺好了,快請坐。”
廚房里鍋盆勺響成一片,他女兒似乎正忙著炒菜無暇回應。蘇兆榮也不在意,笑著拉方晟來到餐廳坐下,桌上擺著一瓶二十年茅臺。
“別拘束,今天就三個人,純粹的家宴。”蘇兆榮笑瞇瞇說。
方晟局促不安“太太意外了,第一次作客總該帶點禮物什么的,我兩手空空”
蘇兆榮笑道“作客確實是第一次,但應該算老朋友了。”
“老朋友”方晟茫然道。
“丫頭,出來吧。”蘇兆榮朝廚房方向說。
緊接著人影一晃,一個俏生生的女孩端著盤子出現在廚房門口,方晟見了驚得不由站起來,吃吃道
“魚魚小婷”
她淡淡笑道“想不到吧,你的頂頭上司居然是我爸爸。”
蘇兆榮故意沉下臉斥道“怎么說話呢家里不準談職務”眼睛里卻掩不住的笑意。
方晟看看她,又看看蘇兆榮,陡地想起來了,道“噢,你說過跟媽媽姓”話一出口卻懊悔壞了,怎么把兩人在床上聊的事兒說出來了
魚小婷卻不以為意,反而落落大方坐到他旁邊,奇怪的是蘇兆榮并不驚訝,笑道
“剛才在停車場我只說了一半,那輛車就是丫頭從京都帶過來的,開了一天一夜,昨晚才到。”
方晟這才醒悟。防彈車屬于軍控物資,找雙江軍區根本沒用,因為按干部用車標準別說縣委書記,市委書記也無權使用。蘇兆榮因此找到魚小婷,她肯定聽出事態嚴重,周五下午便設法弄到防彈車并親自開了過來。
雖然如此,可以想象得出手續之繁瑣、程序之復雜,還有魚小婷前后奔波付出的精力,連續開車一天一夜非常人能承受。
方晟心里一陣感動,舉起酒杯道“雖然很俗,但還是必須說聲謝謝”
“我不能喝酒,飲料作陪喲。”她笑道。
想到她在江業商務會館里大呼老板“再來一瓶”,又想到她故意把自己灌醉的場景,如今卻在蘇兆榮面前作小女兒態,方晟險些笑出聲來。
見兩人酒杯碰在一起,臉上都帶著盈盈笑意,蘇兆榮眨了眨眼,給女兒夾了筷菜。
魚小婷道“過來之前我已向領導請了長假,理由是保護父親人身安全,順壩的形勢太危險了,隨時有可能爆發”
“白家也發揮了作用,”蘇兆榮解釋道,“丫頭被關在山里太久,是出來的時候了,前陣子已跟白家協商過,正好利用這次契機換個地方。保護市委書記爸爸,于公于私都說得通,不過丫頭的真實意圖是想去順壩幫你”
方晟一呆,竟忘了跟市委書記說話,下意識道“不行”
不行的含義太復雜了。首先是安全問題,他不想魚小婷牽涉其中;其次是白翎正在順壩,以白翎精明很容易看出兩人的私情;還有他不清楚魚小婷在蘇兆榮面前怎么解釋兩人的關系,也不清楚蘇兆榮如何看待兩人的關系;此外還有趙堯堯的前車之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