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雨佳沉吟良久,重新戴上眼鏡,道“那個地方靠近廢棄煤礦,屬于生物學里的污染地帶,不具有原生株價值”
“樊書記遇害地點離這邊有多遠”方晟問。
“嗯具體方位我也說不清楚,當時在霧都找了位向導,好像一路向西走了兩天兩夜,跟五姑娘山不是一個方向”
“這是鎮正府的失職啊,”方晟搖頭道,“樊書記因為霧都鎮經濟發展而遇難,作為地方正府應該立碑紀念,把他的事跡予以宣傳和傳播,讓外界看看順壩也有好領導好干部。”
姚俊立即表態“明天我就著手調查樊書記遇難的準確位置,在山澗斷橋邊立碑建亭,完善相關檔案資料然后報縣宣傳部。”
錦上添花的事誰不會啊,常務副鎮長王豐補充道“我建議鎮里把樊書記遇難那天作為紀念日,每年組織鎮中小學生過去瞻仰紀念。”
蔡雨佳是實干家,不喜歡形式主義,當即反對道“立個碑意思一下就行了,不必大張旗鼓,搞學術研究尤其我們農學的確存在風險,偶爾出事也很正常。相比考古、勘探和遠洋等專業,我們已經很幸運。”
之后話題轉到農副產品收購和加工,幾個人在飯桌上邊吃邊聊,盡管沒喝酒還是足足談了三個多小時,魚小婷則早早回房休息去了。
第二天方晟一行人趕回縣城,抵達縣委樓時已是華燈初上,方晟不經意瞅了瞅正府樓,見厲劍鋒辦公室還亮著燈,暗想這家伙上下班向來準時準點,今天被什么事絆住了
就在方晟瞥向正府樓時,厲劍鋒正陰沉著臉透出窗戶向下看,背后有人慢悠悠道
“說曹操曹操到,曹操果然是史上最快的運動員。”
說話者竟是政協主席,人稱與厲劍鋒面和心不和的吳維師。
魚小婷接著說“豈只不象,我認為根本不是煤礦”
這個彎子也轉得太大了,葉韻瞠目結舌呆了半晌,嘆道“原來你們大老遠跑過來不是看煤礦,而是早就懷疑所謂煤礦有問題。”
方晟轉身邊往回走邊說“起初聽到廢棄煤礦我就覺得有貓膩。煤礦勘探技術在我們國內已是相當成熟和精湛,大隊人馬轟轟烈烈開進來的前提是充分論證、科學檢測,怎會出現采掘了兩三年才發現蘊藏量不足的怪事退到三四十年前都不會發生”
“還有憑霧都這條山路怎么往外運煤一車煤運到平安鎮恐怕大半都顛沒了,”魚小婷道,“我也問過當地年長的山民,他們印象中沒見過運煤的車隊。”
“那么多機械設備,那么多人,躲在深山老林里兩三年干了什么”方晟指著排污溝道,“還弄出那么嚴重的污染,給下游霧都鎮百姓帶來不可逆轉的傷害”
說到這里葉韻也明白了幾分,道“也是啊,前天跟很多人聊天都奇怪煤的問題,光是一個勁地鉆孔、挖掘,沒見過一點煤。”
說話間回到廠房旁邊,方晟從礦石堆里隨便撿了塊礦石,掂了掂道“這種礦石哪有半點含煤我沒學過礦業都懂,很明顯的石英巖嘛”
“石英巖是用來干什么的”葉韻問。
方晟搖搖頭“我也不太懂大家選幾塊顏色不同的礦石,回去后寄到省城檢測,總之這個礦大有玄機”他似乎聯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魚小婷款款道“現在看來,我們歷險的山洞大有問題。”
“上次我們分析的結論是應付檢查時藏匿童工和智障工人,所以另一端沒有出路。”葉韻記得很清楚。
“當時以為洞口離煤礦很近,今天走過來才發現要翻越大姑娘山,之后再走好幾里路,你想想,押著一班孩子和智障工人在樹密林深的山里行走,稍不留神很可能有人丟失,還得考慮體能和各種意外,還不如就近覓處隱密的地方看管起來,何必費力費神鑿那么長的山洞”魚小婷道。
葉韻點頭贊同“況且不是煤礦的話,根本無須什么童工、智障,如此說來那個山洞另有用途”
方晟指著幾間廠房說“我打電話問過牧總,他以前在晉西倒騰過煤,也去過煤礦,采掘煤礦是勞動密集型工作,附近只會有工人睡覺吃飯的板房,根本不需要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