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緩緩地說“方老弟,從個人愛憎角度出發,我連碧海那樁破事兒都不愿管,身為黨的高級干部管不住自己的手,遏制不了心中的貪欲,還配繼續留在領導干部行列但我說了不算”
聽到這六個字,方晟立即聯想到之前燕慎的話,清楚陳景榮實則是陳常委布下的一枚棋子,陳皎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當即沉聲道
“我理解陳兄的苦衷,不再多說,兄弟我盡力而為”
“好,多謝老弟”
陳皎似乎還想說什么,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說。
看看時間,已是晚上十點多鐘,方晟毫不猶豫撥通于道明的手機,惹得他接通后便罵道
“你最好有十分重要的事,否則跟你沒完”
方晟猜到他這會兒正跟小牛廝混,也不點破,賠笑著述說了陳皎的請求。于道明邊聽邊轉到客廳,坐到沙發上想了會兒,說
“從大局觀來講,陳常委的做法很不明智,京都那邊激戰正酣,倘若強行摁下這件事,不是給對手攻訐的口實嗎以他的風格理當更穩健點才對。”
“南方沿海那邊宗族意識并不亞于京都家族。”方晟提醒道。
于道明斷然道“那就應該有價碼,不能白幫。”
“二叔,人家幫我洗清江業新城污點的時候可沒指望回報。”
“婦人之仁”于道明直言不諱地批評,隔了會兒陡地壓低聲音道,“都能想象得出來,陳常委給肖挺的承諾是支持其政治局委員,給何世風的誘惑是轉正省委書記,那么我呢”
“啊”方晟實在想不到于道明居然真伸手要好處,愣了半晌道,“您您想要什么可以跟老爺子開口,或者我老丈人也行,何必拐這么大彎”
于道明聲音更低“方晟,這幾年來咱倆共同經歷了不少困難,今后看來還得在雙江并肩作戰一段時間,今兒不妨透個底兒。從于家大局來看,目前全部資源都在力保你老丈人政治局委員和中宣部長的位置不失,這對于家的興衰具有指標性作用;相比之下我是常務還是省長,哪怕省委書記都無足輕重,因為京都以外官做得再大都不可能進入權力中樞,相反,我在這個位置每前進半步,會削弱你老丈人留任的合理性,除非靠自身努力”
“您是想何世風的位置”方晟試探道。
“難道不可以我的能力比藍善信差嗎”
“但年齡不占優勢。”
“如果一切順理成章,還要中組部干嘛”于道明沒好氣說。
方晟不禁失笑道“那倒也是,有些事您不主動說,沒人會關心的。好吧,等陳景榮的事擺平,我找機會在陳皎面前吹吹風,反正也不急在一時。”
“哎,我可提醒你,這件事要放在心上,要真當上省長你小子也有莫大的好處”
方晟大笑“那是自然,頭號功臣嘛。”
打完這個電話時間更晚,方晟盤算這會兒驚動容上校是不是有些不妥,正躊躇間手機響了,一看竟是容上校打來的。
真怪了,莫非容上校有未卜先知的功能
接通后方晟正待說話,卻聽容上校道“說話方便嗎”
“方便”
“有件很重要的事”說到這里她滯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措辭。
方晟試探道“是不是為了陳景榮”
她驚訝地問“陳景榮是誰”
原來風馬牛不相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