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車子有點顛簸,王鳶花也說累了,試圖拉開車窗遮的黑布,頓時被一只鐵鉗般的手握住,緊接著帶著濃烈酒精味的紗布蒙在鼻子上,很快便癱倒在座位里。
醒來后,王鳶花發現自己仰面躺在手術臺上,頭頂是明亮的無影燈,身上寸無片縷,手腳都被牢牢固定動彈不得,又驚又恐地尖叫起來
壓根沒人理會。
叫了一陣見沒反應,她只得停住哀哀地哭泣。
冷不防病房里突然響起沉悶的、一聽就經過變聲處理的聲音
“王鳶花,你有兩個選擇,前提都是做流產手術”
“我不做我不做我不做,打死我也不做”
對方沒了聲音,病房里寂靜如夜。
不知過了多久,裸露的稍感寒意,還是那個毫無感情的聲音
“王鳶花,你有兩個選擇,前提都是做流產手術”
“我不做我不做我不做,打死我也不做”她還是拚命嚷道。
對方又不說話。
如此反復七八個回合,王鳶花被折騰累了,不得不靜靜聽對方說下去
“一是在手術通知書上簽字,同意手術;一是不同意不簽字,我們照樣手術”
王鳶花被激怒了,一字一頓道“我絕對不簽字”
對方似乎有恃無恐,根本不跟她辯論,沉默一段時間后再次重申兩個選擇,只要王鳶花說“不”就繼續沉默,然后故伎重施。
不知耗了多久王鳶花估計不止十個小時,全身上下冰涼如鐵,手腳和身子因缺乏活動而麻木,整個人說不出的難受。
令她沮喪的是連對方長什么模樣都看不到,由始至終好像跟冷冰冰的機器說話,滿肚子話、滿腔怒火無從發泄。
當令人乏味的聲音再度大概第兩百多遍或三百多遍響起時,她終于妥協了,軟弱無力地說
“我簽字,同意簽字”
病房門打開,一個蒙面大漢拿著手術通知書進來,松綁她右手的同時遞過筆,王鳶花已經筋疲力盡,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徑直在大漢指定位置簽上自己的名字,隨即右手又被綁上,四五位戴著口罩的醫生護士魚貫而入,再隨后一針麻醉劑后她再度陷入昏迷
又一次復蘇后,王鳶花發現自己還躺在病床上,只不過這回沒有束縛,手腳活動自如,除了因麻醉和手術后脫力感一切正常。
她咬緊牙關奮力爬起來,沖到門口走廊正好有位護士經過,遂一把揪住護士衣領嘶吼道
“為什么拿掉我的孩子為什么”
護士嚇得臉色發白,指指墻上牌子說“這這是囊腫手術病區,您大概做做的是囊腫手術吧”
“什么囊腫手術,分明是流產手術”王鳶花不依不饒叫道,“帶我見你們院長,我要見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