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芝蘭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留在原地,猶豫了一瞬,有些局促地低聲道“方才多謝侍郎為謝姐姐說話。”
秦銜沉默了片刻,道“我說的都是心里話,謝四娘是個值得旁人尊重的人,陛下和娘娘也是這樣想的。”
魏芝蘭飛快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帶著幾分試探,道“謝姐姐在世時,曾對我提起過,她在荊州時,也遇見過一位姓秦的郎君”
秦銜看著她的眼神動了動,斟酌著她說這話的用意,慢慢道“那是我兄長。”
“哦”
魏芝蘭應了一聲,臉上一熱,莫名有些無地自容,再不敢久留,行了個禮后,便扶著欄桿走了。
一場花宴,從上半晌一直持續到臨近傍晚才散場。
元穆安帶著秋蕪回到宮中,還未坐穩,便先讓召奉御過來。
方才在別院,秋蕪不想興師動眾,眼下回宮來,他總要請奉御來看過才放心。
秋蕪看著他的舉動,并未阻止,只是眼神莫名有些怪異。
元穆安敏銳得很,一下捕捉到她神情的變化,在她身邊坐下,問“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在別院已經找人看過了”
秋蕪咬了咬唇,似乎有些猜測,卻不敢確定“沒有,還是等奉御看了再說吧。”
不一會兒,奉御在太監的指引下進了甘泉殿,二話不說,先替秋蕪診脈,片刻后,又問了兩句話。
待問到這個月的癸水時,就連元穆安也反應過來了。
他猛地從座榻上起身,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秋蕪,腦袋里飛快地算了算,再她開口之前就先替她答了。
“遲了,已經遲了七八日。”
奉御點頭,捋了把胡須“那便是了,娘娘脈象滑而有力,自寸至尺猶如行云流水,當是已有孕了。”
元穆安表情一呆,慢慢看了一眼秋蕪,道了一聲“好”,隨后才笑了起來。
“難怪今日愛吃酸的聞到那巨勝奴的味道也犯惡心”
秋蕪也笑了,她先前就這樣猜,只是因月事偶爾也會不準,遂不敢確定,此刻被奉御診過脈,方放下心來。
她伸手輕輕按住自己平坦的腹部,道“敢問眼下我身子可好腹中孩兒可好”
元穆安也關心著,重新坐下,等著奉御回答。
“娘娘身子康健,眼下母子皆安,只是頭三個月,應當小心謹慎為好,臣一會兒開一劑安胎的方子,娘娘照著每日煎服便好。”
二人俱認真聽著,又問了諸如忌口的食物等,才讓奉御下去開方子。
元穆安高興極了,等殿中其他人都下去,也還沉浸在喜悅之中,拉著秋蕪的手,促狹道“蕪兒,咱們有孩子了,不枉這些日子的辛勤勞作。”
秋蕪的臉一紅,瞪了他一眼,方才的歡喜雀躍淡了幾分。
“這段時日,我怕是沒法侍奉郎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