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笑著問“敢問海公公,殿下召我去時,可還說了別的話”
海連是康成手把手教出來的,年紀雖小,卻如猴一般精,一聽這話,就知道她想問什么,遂轉了轉眼珠,道“咱們可不敢亂說。殿下吩咐時,我正在殿外當差,是干爹命我來的,還囑咐我慢些走,別累著秋蕪姑姑。”
秋蕪入宮也有近十個年頭了,自然聽出他話里的意思,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入了東宮,海連照常帶她直奔清暉殿。
康成早已等在殿外,見她過來,立刻笑著指了指里頭,帶她進去“秋蕪姑姑來了,殿下正沐浴呢,想必這會兒已快好了,姑姑先歇一歇吧。”
他說完便轉身退出去,連帶著將門也嚴嚴實實闔上。
秋蕪在偌大的后寢殿站了一會兒,正猶豫著是否要主動服侍元穆安沐浴,便見浴房的門已被打開。
一股潮濕的水汽爭先恐后從門中溢出來。
元穆安就從那股水汽中緩步出來,身上只一件松垮的青色衣袍,掛在兩邊的肩上,隨著走動的幅度上下翻飛,白日里束得一絲不茍的烏發也披散在腦后。
沒了在人前的衣冠整肅、莊重端方,此刻的他看起來頗有幾分純粹的俊朗。
秋蕪不再猶豫,當即取了架子上備好的巾帕,上前行過一禮后,便站到他的面前,擦拭他被水汽沾得濕潤的臉龐、脖頸。
元穆安沒有拒絕,站在銅鏡邊任由她手中的巾帕在自己脖頸上一點點按過去。
他身上的青袍未扣腰帶,險險掛在身上,衣襟底下堅實有力的胸膛若隱若現。
秋蕪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卻仍舊忍不住臉頰泛紅。
元穆安站得離她極近,身上的水汽沒遮攔地蓋到她身上,又為她蒙上一層柔光似的水霧。
他低頭打量著她的模樣,忽然一手捏住她拿著巾帕的手,另一只手則點在她的下巴處,將她的臉頰高高抬起。
從鎖骨至脖頸、側臉的線條頓時毫無保留地展露在他眼前。
略有些粗糙的拇指從那道細如絲線的傷痕邊緣輕輕撫過,引得她一陣戰栗。
“別動。”元穆安冷眼看著她臉頰泛紅的樣子,輕聲道,“知錯了嗎”
白日在清寧殿,他當眾問她,可有什么要分辯的,現下在自己的寢殿中,又問她是否知錯。
秋蕪被迫仰著臉頰,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只輕輕“嗯”一聲。
“錯哪了”
“奴婢是殿下的人,不該被旁人傷了臉。”
元穆安聽了她的回答,輕笑一聲,慢慢松開手,指尖順著她的脖頸下滑,掀開她的衣襟,仔細查看鎖骨上的淤痕。
這處傷,白日還只是略微發紅,現下已變得青紫,看起來有些瘆人。
元穆安只覺那處十分礙眼,不禁又將她的衣襟拉下一些,露出胸口雪膩之間的幾點鮮紅,方感到順眼。
這些才是他白日留下的痕跡。
“我的東西,除了我自己,容不得旁人留下一點痕跡,這一點,你知道就好。再有下回,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