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突然揚手打了自己一巴掌,隔著手套和帽子,其實不疼,不過效果已經到位了托尼史塔克可從不是怨天尤人的那種人,而且現在離山窮水盡還早著呢。
“我需要思考。”他大聲說,嚇得格洛麗亞豎起了尾巴。
托尼卻一屁股坐了下來。他的心跳已經平緩下來了,身上的汗變得黏糊糊的,而且很快會由于在低溫中靜止不動而變得冷冰冰的。
停。打住。思考。
他不能原路返回,因此也就無法沿著熊留下的腳印追蹤史蒂夫。就算格洛麗亞能把他丟在遠處的滑雪杖叼回來,他也沒力氣拖著滑雪板向上爬個一百碼。
思考、思考。抱怨可得不來解決問題的方法。
不要讓同伴踩著自己爬過鐵絲網,而是要想辦法剪斷鐵絲網。就像史蒂夫說的,托尼總是能找到出路。
這條該死的小溪的確攔住了他,但顯然沒攔住那頭熊。
它一定帶著史蒂夫躍過小溪,也許是往托尼左手邊的方向去了。他可以迂回朝那邊去,但要兜上好大一個圈子,而這都是因為腎上腺素和超速行駛。
愚蠢,真他媽愚蠢。他本該更加小心,尤其是這本就并非兒戲,而是完全有可能送掉小命的冒險。
“下次,”托尼心想,“下次我會更小心的。”
但他當然不會。就算活到一百歲,托尼史塔克也學不會謹慎行事。他永遠都會是那種“試了再說”的類型。
然而無論如何,他都得想辦法猜出史蒂夫或者那頭熊的去向。
如果史蒂夫還有一丁點主動權的話,他都絕不會任由那頭熊橫沖直撞。史蒂夫告訴過托尼在港口等著,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只可惜托尼從來不是聽話的類型。他希望自己偶爾也能聽別人一句,不過這可是句該死的謊話。
見鬼的小溪,見鬼的冰,見鬼的下坡。多完美的組合呀,他可真是
托尼揉捏膝蓋和小腿的動作停住了。他抬起頭,看著格洛麗亞,說“這條小溪是流出森林的。”
“汪”格洛麗亞回答。
“你說它會不會是流到港口的”托尼問,眼睛亮了起來。
“汪”格洛麗亞回答。
“想去搞個清楚嗎”托尼說著抬手指指身后的方向,“去,把我的滑雪杖叼回來滑雪杖去拿呀”
格洛麗亞叫著沖了出去。
托尼再一次爬了起來。他踩上滑雪板,系緊帶子,這次小心翼翼沒讓自己滑倒。
很快,格洛麗亞就帶著滑雪杖回來了,仿佛叼著戰利品。
托尼接過滑雪杖,喃喃說道“走吧,好姑娘,讓我們去搞清楚,這條小溪究竟是不是通向港口的。”
然后他帶著格洛麗亞滑了出去,一路沿著小溪前行。這條路和他們之前追蹤的方向幾乎相背而行,但托尼盡量不讓自己去計算二者之間越拉越大的距離。于是他試著放空大腦,結果卻不知為何想起了霍華德。
不是那個將領養證明藏在暗格里的霍華德,而是托尼自己的父親。
“我對你很失望,兒子。”霍華德在他腦海中冷不丁地說道,但語氣并不嚴厲,甚至顯得心不在焉。
托尼皺起了眉,眼前這些一閃而過、不斷重復的景色讓他沒辦法有效轉移注意,而霍華德的影像也就一遍遍浮現在他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