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他只是受不了看著史蒂夫離開。
托尼深吸一口氣,感到肺部隱隱作痛。
事實上,隱隱作痛的是他的胸口。他幾乎沒意識到自己正抓著胸前的衣服,直到奧斯蘭緊張地詢問他是否還好。
“呃,當然。”托尼一邊回答一邊迅速松開衣服,手套幾乎從滑溜溜的手掌上飛出去。
呵,這倒是有點像他當初通過手術去除弧反應堆之后的不良反應,托尼酸溜溜地想。
他為什么總是懷念那些不該懷念的
他又到底是為什么如此懷念過去真是活見鬼。
佩珀和摩根也就算了,那畢竟曾經是他的家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當他孤身一人來到這個世界,托尼相信自己的心也隨著失去家人而永遠死去了。
至少有一大半已經死去了。
然而,和復仇者一起行動和史蒂夫一起行動,成為鋼鐵俠,救人于水火,挽狂瀾于既倒,這些破事兒本不該讓他如此心潮澎湃的。
佩珀要是知道的話,可是會有的說了。就好像為這個世界死上一次還不夠似的。
噢,也許還真他媽不夠。
“我說,你真的知道我們在朝哪兒走嗎”船長艾倫啞聲問道。他那雙哭得發紅的眼睛隱藏在亂蓬蓬的頭發和茂密的眉毛下面,幾乎像是野人,此刻緊緊盯著托尼。“我的意思是,這地方臭得簡直跟地獄大門一樣。而且路也太難走了。”
“我會帶你們出去的,別擔心。”托尼心不在焉地回答,“至少這里的空氣在流動,對吧這就意味著有出口。不過我們可不會走我和隊長進來的那條路,因為那才顯而易見是通向死亡的地獄大門。不,還是免了,謝謝。”
他的語速很快,那些話幾乎沒有經過大腦就蹦了出來。
不過這里的確很臭,而且臭氣是從前方吹來的。隨著隊伍不斷前進,腳下這條地下隧道已完全變成了圓柱形。積水沒過腳腕。
幾個人的腳步聲回蕩在狹窄的空間內,同墓地上空的風聲一般空洞。
“你怎么確定我們不是在走向死亡”奧斯蘭突然發問,他用力踢了一腳積水,語調在水花聲中顯得無比尖銳,“你認識這里的路你怎么會認識這里的路”
“首先,我不認路。”托尼拉長聲音回答,扭頭瞥了奧斯蘭一眼,又看了看始終沉默寡言的丹尼爾,“但我的方向感還在,謝天謝地,所以我知道我們是在朝外走,而不是向山腹進發。你們能感到氣流的方向嗎有人嗎”
艾倫沒說話,但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丹尼爾,你還好嗎”奧斯蘭不理會托尼的問題,而是轉頭詢問身旁的紅發青年,他伸手抓住了丹尼爾的手臂。
丹尼爾顫抖了一下,但臉上仍是一片空白。
“我覺得他是受驚過度。”托尼平靜地說。他打著手電筒走在最前面,說話時并未回頭看上一眼。
奧斯蘭冷冷地說“我們應該停下來歇一歇,丹尼爾的狀態不對。”
“我們沒有那個時間。”托尼耐心回答,盡管他現在一點也不覺得有多耐心,“等我們脫險了,你可以想怎么歇,就怎么歇。”
“脫險”奧斯蘭問,語氣突然激烈起來,“怎么才算脫險離開這個鬼地方就算脫險了你那個救援隊隊長到底是什么人他為什么連一個像樣的隊友都沒有為什么只有他來救我們,而且他還半路離開了他去干什么了營救人質不該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嗎”
“你以為我們是在干什么參加二十個問題綜藝節目嗎”托尼張口反問,“至少我還在這里,而且我也明確表示過我會幫你們了。”
“你到底為什么在這里”奧斯蘭不依不饒地問,“救援隊隊長救了你,你是這么說的,他使你免于遭到綁架。那為什么你沒有被救走,反倒跟來了這個鬼地方別告訴我你報名成為了搜救志愿者,這又不是他媽的小男孩在森林走失,你也不是他媽的本地獵戶”
他幾乎吼了起來,漲紅的脖子上青筋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