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手底下是胸腔有力的震動,生命的躍動源源不斷的通過掌心傳達給他。
黃昏的風送來了涼氣,卻帶不走他身體騰升而起的熱度,夏油杰這次不止是眼眶泛紅了,從脖子連到耳尖全部都紅色占據,仿佛手底是定時炸彈,他嗖的抬起手,迅速扭過頭不敢看她。
櫻川綾自然的坐起身,好整以暇的整理凌亂的襯衫,她身上全都是水,短發尾部的水在她坐起時如珠子般落下,她攏了一把發尾把水抹去,艱難的把浸了水后沉甸甸的外套脫了下來,放在腿上。
夏油杰身后一直有幾個探頭探腦的人,還有個臉頰上帶著紅暈的鬼火形狀咒靈好奇的飄過來,當和她對上視線后,咒靈猛地一抖飛快的躲到鍋蓋頭少年的身后。
櫻川綾這才看到這個沉默寡言的鍋蓋頭少年,也注意到他身上的咒力多的有多離譜。
“你認識的人”櫻川綾盯著那個無表情的少年,問夏油杰。
夏油杰稍微冷靜了一些,他邊脫著自己的外套邊回過頭看著那三個人,“不認識,剛剛看他們要消滅裂口女,我就請求他們把裂口女交給我了。”
說完就把外套搭在了櫻川綾的肩膀上。
帶著體溫的外套阻隔了外界的涼意,她沒拒絕,回了句謝謝,將外套扯高了些,隨后看向那幾人。
那三個人中的鍋蓋頭男孩咒力最強,他的咒力量要比她和夏油杰的加起來還多,其次是綠色咒靈,它悄悄儲存了咒力,再其次是帶著念珠的那個大腹便便的洋蔥頭大叔。只有那個西裝革履的金發男人身上一絲咒力也沒有,他應該是和窗一樣,是只能看到咒靈的普通人。
“你們好。”櫻川綾朝他們招了招手。
“你好你好,我們就不打擾了。”大腹便便的男人對他們的態度很是恭敬,哂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連拉帶拽的拖著金發男人和鍋蓋頭少年離場。
他們漸遠之際,櫻川綾還能聽到金發男人還在疑惑的問他。
“哎這就走了嗎那個小姑娘剛才是怎么回事好像確實有一瞬是沒有心跳和呼吸了吧還有讓他們兩個呆在這里沒問題嗎”
“沒問題,他們是咒術高專的學生,剛才那應該是術式。”這應該是那個戴念珠的男人。
“啊術式,你在說什么”
“快點走了,一會我給你解釋。”
幾人拉拉扯扯的離開了這里,聲音逐漸遠去,樹林之中又只剩下了淙淙流水聲和偶爾會出現的鳥類啁啾、樹葉摩挲聲。
沒有了外人在場,夏油杰剛才的那股困窘再度蔓延心頭,他努力讓自己忽略那個特殊情況下誕生的吻,看似自然的關心道“你沒事吧你剛才怎么了,是昏倒了嗎還是說被咒靈襲擊了”
“沒事,我在用術式。”沒有其他人在,櫻川綾也更放松了,坐起身把劉海撩上去,順手抹了一把順著眉弓往下淌的水,“去水里比較方便。”
“術式”夏油杰重復這個詞,心中涌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你的術式難道不是預知嗎”
“是預知。”櫻川綾說,“但又不只是預知。”
見他仍是滿臉困惑,櫻川綾忽然就笑了一下,在這個不合時宜的場合向他坦白了,“我的預言通過死亡才能發動,在水里不用擔心血會濺的到處都是,也省去捅自己刀子的時間。”
她說出口后感覺身上的壓力消失了一部分。
“你說什么”
要說她先前提起自己的術式不止是預知,夏油杰只覺得疑惑,可聽到這一句話,他的耳邊仿佛響起了一聲炸雷,聲音之大震得耳中不住的傳來嗡鳴聲,夏油杰呆愣的看著她,猶如一尊雕塑,良久才回神。
夏油杰想起了不久之前她說的那句,我不會死。
那不是敷衍,而是真她的肯定自己不會死。
雖然心中有了答案,但他仍想要再和她確認一下。
櫻川綾仍然淺笑道“就是說,我的術式有兩種,不死和預知,死亡是發動預知的前提,而我的另一種術式是不死,可以保證我在預知后活過來。”
“你為什么會說的這么理所當然”夏油杰想盡量讓自己用平和的口吻和她談話,可就連他自己都能感覺到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