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彧說了很多話。
在索菁的印象里,他好像從沒有說過這么多話。即使年齡小,但她這個弟弟好像一直比她還要沉穩持重,她覺得她和他像是父母的兩個極端。她吸取的是父母開朗的那一部分,他吸取的則是父母安靜的那一部分。
這是索彧第一次在家人而前表達情感,為了許言。
麻將室里在索彧說完話后,就沒了聲音,索菁看著自己的弟弟,她聽著他的話,關于他這四年的回憶也涌了上來。
索彧說他是在許言十五歲的時候喜歡上他的,而那一年,索彧是二十五歲。她記得好像就是從二十五歲開始,索彧沒再有過女人,沒再交過女朋友,后來見她說的多了,索彧跟她說他心里有人。
索菁這時候,腦海中關于這些記憶和現在發生的事情交匯,她突然就明白過來,索彧心里的人就是許言。
他不是三十歲才跟許言在一起的,他二十五歲就已經跟許言在一起了,許言在他心里待了四年。
而他做的這一切,確實足夠有資格說出他喜歡許言很多年。
索菁看著索彧,他也在說完這番話后安靜地看著她。他的眼神中并沒有對她對于他的誤會和臆測的不滿,他只是在安靜闡述他對許言的感情。他希望自己的家人理解,并且他希望通過這件事情,讓他的家人更加接受和愛許言。
索菁一直知道弟弟是個情種,卻沒想到他能情種成這個樣子。
在姐弟兩個對視聊天的時候,一旁楊英喬似是想起了什么,對索彧道“當時是許言父母的葬禮,你也去參加了,你在葬禮結束后,陪著他待了一會兒是么”
楊英喬說完,索彧回頭看向了母親。這是四年前的事情,發生在不怎么起眼的角落,事后他也藏匿著對許言的感情,從沒有表露出來過。
可是他說完,母親就聯想到了。
索彧望著母親,后收回目光,應了一聲“嗯。”
這件事情一提起來,關于他和許言感情的線一下就串聯了起來。索菁是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感受到索彧的情感,還有他感情的過程。這種感覺,一下讓索菁覺得十分奇妙。
索彧快三十了,除了小時候,她還是時隔多年第一次感受到她真是她的弟弟。
無論多成熟穩重,在感情的問題上,依然保有著赤誠。索菁很幸運擁有這個弟弟,也很幸運索彧能在四年的感情沉淀后,獲得許言的喜歡。
他和許言好像有著各自的苦楚,他對于許言感情的渴望,許言則是對于家人和羈絆的渴望,而他們結合在一起,就填補了對方的渴望。
沒有人比他們兩人更合適了。
麻將桌上一家四口都沒有再搓麻,但是大家心情都已經輕松平淡了下來。最后一家人無話,還是索仲儒開口說了一句。
“繼續吧。”
索仲儒說完,楊英喬和索菁都看了他一眼。索菁望著父親,收回心神后哼聲一笑,她率先開始了搓麻,麻將桌上又傳來了嘩啦啦清脆的聲響。
在這聲響中,一家四口的手都在桌上交錯著,索彧望著白花花的麻將,沒有抬頭。而旁邊索菁卻朝著他湊了湊,道“給我喂牌。”
索彧看了她一眼,索菁已經回過身去了。
看了姐姐一眼,索彧摸著牌,打出去了一張,邊打邊道“我今晚還有事兒,只打一把。”
索菁“”
只打一把我可是給許言喂了好幾把的牌
許言離開棋牌室后,就去找林峋了。剛才打麻將,被索菁一句話刺激到后,林峋直接棋牌室的門口都沒踏進去。許言雖然在打著麻將,但是心里還掛念著林峋。更何況棋牌室里的氣氛,明顯需要緩沖一下,他一個孩子在那兒,家長有些話也說不開,他就提前離開了。
離開棋牌室后,許言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林峋,后來還是家里的阿姨告訴他,林峋剛才接了個電話去花園了,許言這才也去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