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和他記憶中那條蠢兮兮的小狗就很像了。
不過一會兒,祈本里鄉身上就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小紅疹子。
然后是止不住的癢意。
果然,他過敏了。
祈本里鄉煩躁的將小掛件扔回書包,煩躁的在床上翻滾。
祈本里鄉想不明白。
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祈本里鄉無疑是幸福的。
恩愛開明的父母,慈祥和藹的祖母,優越的外貌,卓越的家室,聰慧的大腦。
每一樣單獨拎出來都足夠旁人羨慕眼紅,更不要說這些全部都被同一人所擁有。
這幾乎可以被稱為上天的寵兒了。
但他似乎仍不滿足。
少了一些什么。
他應該有一個朋友。
一個無話不說,無比默契的,像是一條小狗一樣的朋友。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雪融化的那個早上,推開窗后,祈本里鄉看到了他無話不說的好友。
熱情開朗的籃球隊球員。
他比里鄉高了近一個頭,擁有著發達的運動神經和杰出的學習成績,以及無限的熱情。
在祈本里鄉推開窗后,他便抱著籃球站在窗外揮手,“不是說好今天要陪我去打球嗎”
“你這家伙該不會因為天氣降溫就反悔了吧。”
祈本里鄉冷靜又仔細的觀察著站在他家庭院外的所謂摯友。
就像是在評估著貨架上的商品。
良久之后大腦才響起了檢驗通過的信號,他回憶起了許多兩人的記憶。
比如他五歲那年被拐出溫暖的屋子和好友一起去雪地瘋玩,導致感冒引發肺炎住院的糗事。
又比如在放學后安慰告白失敗的某人,被請客吃飯。
大腦分析結束,于是祈本里鄉接受了這個設定,朝著他的好友揮手,清冷的聲音拖長語調之后變成了薄荷味的棉花糖,甜膩與清冷完美結合,“天實在太冷了啊。”
“下次吧。”
善解人意的好友當然不會做任何讓里鄉感到為難的事,所以男孩兒只是失落了一小會兒,便打起了精神,兩人約定了下次見面的時間,就抱著籃球匆匆離開。
畢竟附近的籃球場一直都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要是去晚了就沒有位置了。
他果然很幸福啊。
祈本里鄉心里想到,就連心意相通的摯友都出現了,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已經開始抽條了的少年站在洗浴室的鏡子前,打量著鏡子那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只不過短發的自己站在鏡子外,長發長裙的自己站在鏡子里。
輕嘲地勾起唇,看向鏡子中同樣勾起相同弧度的自己,祈本里鄉嘲諷道,“果然,像我這種不知足的壞孩子”
祈本里鄉伸出了手似乎想要觸摸冰冷的鏡面,與鏡中的自己握手。
但是,鏡子中的祈本里鄉像后退了一步。仿若遇到了洪水猛獸一般,步步后退,抗拒著本體的靠近。
直到退無可退。
祈本里鄉笑了。
果然和他猜的一樣。
于是他不顧鏡中自己哀求的目光,五指緊握,沒有任何猶豫,打碎了玻璃,任由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他的手指。
聽到響動的父母擔憂的沖了上來,站在緊閉的浴室門外,“發生什么了”
“沒什么。”隔著洗浴室的門,祈本里鄉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一樣,笑著隨口敷衍道,“只是不小心將杯子打碎了。”
于是祈本夫人高度緊張了起來,“你不要管杯子碎片,等我來收拾”
她擔心里鄉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破了手。
可惜,已經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