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寄生嗎
寄生于另一種生物體內,依靠汲取他物的骨血維持生活,于自己有利,于他人有害的一種現象。
祈本里鄉與乙骨憂太便是這種關系。
依托于他人負面情緒中獲得新生的詛咒,本能的渴求著更為強烈的情緒。
他在從乙骨憂太的痛苦中獲得力量。
毫無理智,如同新生嬰孩一樣,不知節制,一味的渴求著來自乙骨憂太的痛苦。
而乙骨憂太從來不會拒絕來自祈本里鄉的任何要求。
一方在一味的索取,另一份便毫無保留的給與。
偶有的清醒時刻,祈本里鄉同樣會感到無邊無際的痛苦。
為他的小狗,也為他自己的境遇。
而這份純粹的痛楚卻也讓祈本里鄉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也變得更容易失控。
在失控后本能的渴求變強,渴求著痛苦。
這幾乎形成了惡性循環。
直到祈本里鄉從夢境中醒來后。
他將一切記憶收籠,一切都如長大的憂太所說,是痛苦的,難堪的,以及混亂的。
他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只是一個名叫祈本里鄉的概念性產物。
沒有自己的思想,不會痛苦,只是順應本心跟隨在和他許下永遠的憂太身后,如同一只野獸一般,守護在乙骨憂太身邊。
依托于他人的負面情緒中成長的怪物。
乙骨憂太無疑是痛苦的。
他的里鄉活了下來。
卻變成了一只怪物。
只屬于乙骨憂太的怪物。
他并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在被家里人從醫院接回家的路上,乙骨憂太透過了出租車窗上的倒影,小心翼翼蜷縮在他身后的面目丑陋的咒靈。
只是一眼,乙骨憂太就認出了那是他的里鄉。
變成了詛咒的里鄉。
剎那間,乙骨憂太就明白了一切。
他被祈本里鄉詛咒了。
乙骨憂太甚至來不及感受恐慌和重逢的喜悅,便被迫成長起來。
他下定決心,要向里鄉從前保護他一樣,保護他的里鄉不被殺死。
師從于最強大的咒術師的乙骨憂太包庇了一只毫無理智可言的詛咒。
他小心翼翼地處理了里鄉因為看到他被人欺負暴走時的痕跡。
按照夏油杰教授的方法,將殘存的咒力處理干凈,又將一片打斗痕跡的現場處理成了校園暴力現場。
沒有人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被保護在真空圈里,每天都按部就班活著的普通人,并不會也不愿意打破自己設下的舒適圈,直面世界的真實面。
畢竟那對無才能者而言,是在太過殘酷了。
乙骨憂太作為這次校園暴力的受害者,理所當然地被安撫,然后被送回了家。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因為有了必須保護的對象,小狗迅速地成長,努力汲取一切力量武裝自己,小心翼翼地喂養著他的里鄉。
哪怕他是那樣的痛苦。
乙骨憂太本來是個善良到軟弱的孩子啊。
固執地想要繼續遵循以往生活的舊例。
努力忘記那場意外,將偏離的軌道糾正。
他習慣了每天都在兜里揣上一顆自己精心挑選的糖果帶去學校,然后珍而重之地放進那個早已堆滿了糖果的抽屜。
在詛咒好奇地目光下,盯著那張桌子,目露懷念。
直到在某次課間的玩鬧間,玩鬧的男生不小心撞倒了裝滿糖果的桌子。
塞滿了糖果的桌子碰的一聲發出巨響,差點砸到了人。
教室里那張多余的桌子最終還是被老師命人抬走了。
那天放學后,乙骨憂太獨自一人在教室里待了很久很久,死死握著那顆還在兜里沒能送出的糖果。
要吃糖果嗎里鄉
沉睡的咒靈聽到了召喚,于是現身。
但是他無法理解,所以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
仿佛在觀看一場無聲的啞劇一般。
祈本里鄉不能理解這個動作的含義,好半天之后,他才懵懂的模仿著他發自內心喜愛的憂太,緩緩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