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在叫囂著危險,但大腦卻無法做出反應。
這個世界上,又有誰會對母親心生敵意呢
就算再忤逆的孩子,在懷胎十月生養自己一場的母親面前,也會化作綿羊,收斂全部戾氣,貪婪地享受母親懷抱帶來的片刻安寧。
這是生物的天性。
哪怕是詛咒也無法避免。
失去絕大部分理智,幾乎全靠本能行事的詛咒也無法逃脫這樣的天性。
更何況人生前半段,一直有被父母保護很好,哪怕偶爾鬧脾氣,也會被很快哄好的乙骨憂太。
“你干了什么”乙骨憂太緊蹙雙眉,為自己心里情感的轉變而感到驚恐。
大道寺依舊是那副溫和無害的無良表情,作為一名老師,他總是喜歡愛思考,愛提問的孩子。
所以他并不介意給與一些提示,“我確實是大道寺哦。”
之前的話也并不作假。
大道寺確實生于盤星教,長于盤星教,并且瘋狂的想要成為現任教主的家人。
“夏油教主將一些詛咒師聚集在一起,以家人相稱,這讓我很嫉妒呢。”
只可惜,大道寺的術式比較特殊,更直白的說是雞肋。
大道寺的術式是親和力。
一個非常抽象化的能力。
但是在一些特殊環境下,卻有奇效。
就像是現在。
雖然與家人關系逐漸疏遠,但乙骨憂太卻依舊深愛著他的母親。
對大道寺而言過于雞肋的能力,對羂索而言,卻是相當讓人驚喜的能力呢。
因為人生閱歷的關系,他已經扮演過許多角色了,就比如一位母親。
“那孩子要是平安長大了的話,應該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懷胎十月一朝分娩的辛苦,他是很能理解的哦。
就仿佛看到了萬物天敵一般,在男人柔和地說出這番話之后,乙骨憂太卻渾身汗毛炸起,更是感到了一股生理性的反胃。
那是身體在面對絕對之惡時的本能反應。
但是少年的大腦依舊被人愚弄,無法升起反抗。
男人冷靜地任由少年掙扎,俯下身子,伸出手臂,試圖讓乙骨憂正視他的目光,“告訴我吧,乙骨君,你是怎么發現的呢”
唰地一聲,寒光乍起。
隨即而來是噴射的血花,以及掉落于地的手臂伴隨的劇烈疼痛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感。
在男人錯愕的目光下,身材纖細的黑色長發少年合上了打刀。
“非常抱歉,能請老師您收好自己的咸豬手嗎”
難道老師不知道,沒有經過他人允許私自碰觸他人的私人物品,是一件非常失禮的事情嗎
“您似乎很驚訝”
以絕對保護著的姿勢,祈本里鄉擋在了乙骨憂太面前。
男人坦然地回應道,“啊,確實很驚訝。”
他一直以為,怪物形態的祈本里鄉才是完全體,人類擬態應該是以失去力量為代價才對。
“我知道您哦。”祈本里鄉伸手,將他的小狗扶起來后,仔細打量,確定小狗除了毛發有些臟亂以外沒有任何傷口,在乙骨憂太的大紅臉下,這才有了繼續和男人交談的欲望。
“我應該稱呼您為大道寺老師還是羂索”
大道寺或者羂索終于全部明白了。
“原來如此。是從累那兒得知的嗎”
“可我記得我已經將有關我的全部記憶給抹去了啊。”
這種能夠操控人類大腦記憶的技術,羂索還是頗有自信的。
祈本里鄉根本不在與男人多做廢話,他徑直拔刀,“請您不要躲閃,我的刀術課可沒有及格過。”
真是太好了呢。
自負又自傲的男人選擇了以母親這個身份,發動術式親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