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溫故熬不住,真的睡著了,呼吸悠長安穩,在寂靜的黑夜里清晰。
天邊露出一抹暈黃,晨間的陽光穿透黑霧,灑在蒼翠的樹梢上。
層林深處之中鳥鳴清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溫故終于動了,他從地上站起來,烏黑的眼睛驀然圓睜,似乎是很驚奇清晨的陽光。
“完了,完了”
溫故半張開削薄嘴唇,喃喃地念著。
此時,叢林最深處,幾個身披黑色斗篷,臉上戴著火蓮面具的人正跪在地上。
為首的男人負手而立,身量極高,手足皆戴著烏銀的佛珠,上半身赤裸只著一件單薄袈裟,露出結實挺拔的手臂。
“稟告圣君,玄月宗七名弟子已盡入彀中。”
被稱為圣君的男人哼笑一聲,望向郁郁叢林,“很好,你們幾個把他們引入城中,等待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
“那蕭老道若是插手該如何是好”
“不必擔心,我已部下天羅地網,他若敢進來,我叫他有來無回”圣君說完,伸出舌頭舔舔嘴唇,慵懶地道“我已經很久沒嘗過修道者的血了,這蕭老道修為高升,他的血一定很補。”
“圣君,不知屬下可有口福,也能分一杯羹”
圣君仰起臉大笑,緩緩舒展身體,“你們若是擒住那幾個小孩,便任由你們處置,聽說道修的女人可是很美呢”
“對了,元九淵留一口氣。”圣君說罷,低聲道“此次便是為他而來,魔君要親手宰了他,以絕后患。”
“屬下明白”
圣君似是到什么,“記住,不要拖到夜里,這座城中很古怪,白日速戰速決。”
余寧市。
元九淵瞇起眼睛,定定望著手機時間。
凌晨十二點半。
墻上的鐘表顯示同一時間,他定定地望著滾動的時針,一秒一秒,許久后他驀然站起來。
難道溫故出事了么元九淵微微閉上眼,很想喚出鬼羅漢詢問,但相隔兩個世界,這個世界靈力微薄,無從入手。
若是他自己的身體,此刻眸底紅海翻騰,元九淵深吸一口氣,抄起手機裝進外套口袋,準備出門,去看看外面的時間。
門外響起門鈴聲。
元九淵拉開門,是溫故姘頭,那個叫商則的,很放蕩的男人。
商則手肘壓在門框上,灰色襯衫扣子半解,露出一片緊實的皮膚,手里拿著一瓶紅酒,挑起個輕佻的笑容,“溫故,有沒有想我”
元九淵嗅到濃郁的香味,像是發情期公狗在釋放信號,他半掩住鼻子,向后退一步。
商則本身帥氣風流,經過一番精心的打扮,帥得像明星一樣,他不信今天軟硬皆施,把溫故搞不上床。
這是他總結失敗經驗之后,得出的唯一可行方法,他和溫故熟悉,清楚溫故從來沒交過男朋友,還是一個小雛兒。
以前溫故很主動,經常一瞬不瞬地望著他,像個乖乖的小狗,商則心里明白,他想睡溫故,隨時都可以,只要他提出來,溫故不敢不聽他的話。
可他一直沒提出來,因為覺得很麻煩,溫故這種人,表面溫順,骨子里很倔,一旦沾上了就黏著他不放,俗稱玩不起。
商則想多玩幾年,現在還不是收心的時候,所以一直吊著溫故,等一天不想玩了,就把他收入囊中。
“想不想喝酒”商則走進門,徑直來到酒柜,取下兩個紅酒杯。
元九淵合上門,靠在桌沿上,半抱著手臂瞧他。
商則莫名覺得,他的眼神藏著敵意,背后爬上一陣刺骨寒意,隨即搖搖頭,遞過暗紅蕩漾的紅酒杯,“我已經和未婚妻退婚了,也不和那些人聯絡了,現在我的心里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