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故明知故問“什么東西”
不擅長說謊的徐復怔了一下,瞧見他眼底涌動狡黠的笑意,冷冷撇過頭說道“魔尊今天好空閑,來捉弄我一個道修。”
果然是生氣了。
溫故雙手合十,修白的手指緊緊地扣在一起,故意可憐巴巴地說“師兄師兄師兄,別生我的氣,都是小九的錯,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徐復偏過臉,輕輕睨一眼他,稍稍揚起的唇角被他用力抿住,硬生生抑制住笑意,“小九,我沒有生氣。”
溫故開心地笑了一下,一側臉頰陷出很淺的梨渦,此刻若是元九淵,這笑意會沾著輕狂的邪氣,可是配上溫故無辜的眼神,干凈的不像話。
徐復幾乎不敢看他,輕聲地說道“我只是”
只是心中有愧。
若不是他帶著小九師弟下山,便不會惹出這么大的事,現如今小九師弟困在魔宮之中,皆是因他的一時疏忽大意。
那日他本想誠懇道歉,可小九師弟與重真人與妙真言談甚歡,卻他態度冷淡,他便已經知曉,小九師弟對他心中有恨。
這些日子他閉門不出,胸口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內疚得喘不過來氣,時時刻刻在后悔當初的決定,若是能重來一次,即便他徐復身死,絕不會讓小九落入魔族的手中。
方才撞見溫故,他無顏見人,只想與小九師弟從此再不相見,莫去給師弟添不痛快。
可未曾想到小九師弟已經揭過這一頁,絲毫不介意他的過失,還能耐著性子像以前一樣哄慰。
徐復如釋重負,長長吐出一口郁積的氣,“你不怨我”
溫故搖搖頭,語氣認真地說“你是我最親最好的徐師兄,我干嘛要怨你”
最親最好的徐師兄,徐復咀嚼這幾個字,輕輕地笑了一聲,側過頭定定地望著他,“若我不止想做你師兄呢”
什什么意思
溫故眼睛睜得圓圓的,驚嚇來的太突然,茫然無措地怔住。
像個被突然奪走松球的小松鼠,徐復傾身一點一點拉近距離,近得幾乎能數得清溫故根根分明的睫毛,那眼睛漆黑的光圈漂亮明凈,他近乎沉溺在其中,鬼使神差般說道“鴛不離鴦,鳳不離凰,若是假鳳虛凰亦能天長地久吧”
不得不說,徐復生得俊秀端正,翩翩君子的模樣說起這般曖昧的言辭,有幾分異樣的吸引力,若是在之前,溫故的心臟砰砰亂跳,可現在他心有所屬,只覺得
元九淵的直覺太準了
徐復果然有問題。
“師兄”溫故深吸一口氣,欲言又止。
徐復赫然清醒,站直身體,悵然若失地一笑“小九,我明白了,我會是你最親最好的徐師兄。”
溫故如臨大赦,和聰明人說話的好處便在這里體現了,不用他拒絕,只是一個眼神的變化,徐復已經猜到他的態度,不至于說下去撕破了這張體面的紙。
徐復短暫停頓一下,勉力維持笑意,“我還未問你,來找我作何”
溫故取出袖中避雷針的設計圖,裝作若無其事地說“我為師父的雷劫做了一個法器,現在已經做出來了,想請徐師兄施展雷電之法,測試一下此物。”
“玄鐵錫礦”
徐復默念出設計圖上的字,旋即猶豫斟酌言辭說道“我知道你擔憂重真人渡劫之事,但還是要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別在胡思亂想了。”
“”
溫故就知道徐復也不會相信,認認真真地說“是不是真的能避過雷陣,不如請師兄試試再做定奪。”
“若你想讓我試,我便試試。”徐復莫名溫柔順從。
溫故不敢對上他柔情的眼神,不由生出一個關于哲學的疑問。
徐復所喜歡的人是元九淵的身體,溫故的靈魂,那他到底喜歡是元九淵還是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