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以前說過一次。”景生瞇起了眼“李強他們第一次欺負我的時候,我媽氣得去找了羅美珍,她們吵架的時候我媽說的。”
凌隊別開臉嘆了口氣“這些我們都調查過,羅美珍堅持說米和肉是她拿錢和糧票從她干哥哥手里內部買的。”
“那她為什么要自殺她有兒子,而且已經要返城了。”景生追問道。
這個問題,凌隊也無解。如果是因為受了李祥德要離婚的刺激,也不至于在李祥德走了一個半月自殺,何況她們也沒離成婚。當時一片混亂,橡膠林里只剩三四千人割膠,又在和越南打仗,一個已經辦了戶口轉移手續的女知青,連隊醫生確認是自殺后誰也不想再惹事。案子不是他負責的,就那么草草地結了案。他跟著就被調任,顧東文回了上海,這件事似乎就真的結束了。
兩天過去后,凌隊實在拿景生沒法子,答應帶他回景洪去查舊檔,卻接到了顧東文從昆明打來的電話。
景生接了電話,平靜地說了幾句就掛了,只拿一雙眼靜靜看著凌隊。凌隊舉起手投降“去去去,明天就去,嗐,你這小家伙,將來考警校算了,特別適合審訊犯人,被你這么看上半天,什么都招了。”
一行三人在景洪碰上了頭。凌隊看著顧東文和顧景生,莫名有點羨慕。父子倆埋頭嗦粉的姿勢都一樣,而且嗦了辣粉都會流鼻涕,都會掏出手帕來背過身去擦鼻涕,擦完鼻涕后還會跟他打個招呼說不好意思。凌隊看著又心酸又想笑。
“生我氣嗎”顧東文擰開水壺喝了一大口,吸了口氣,云南的小米辣真是過癮。
景生點點頭又搖搖頭,接過水壺在汗衫上擦了擦,也仰頭喝了一大口水,吸了幾口氣,薄薄的嘴唇辣得腫了不少,通紅發亮。
“想通了沒”
景生搖頭“還有點事要弄清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萬一我多出來個同父異母的哥哥,該怎么辦”
顧東文瞇起眼,臉頰上酒窩現了一霎“羅美珍的兒子李強”
景生一怔“你知道”
“不是。李強是羅美珍和羅紅星生的。”顧東文坐直了身子,掏出一根煙來“你把李強捅了幾個洞那次,最后是羅紅星趕到醫院給李強輸血的。李強的血型有點怪,醫院里沒有。他爸還對這個便宜大舅子感恩戴德呢,羅美珍自己恐怕都吃不準這個兒子到底是誰的。”
凌隊瞪圓了眼“這個線索你怎么從來沒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