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塊。”
“便宜點。”
“最少六十塊,沒辦法,進口貨,進價就貴。送女朋友,地攤上的便宜貨也送不出手,對伐”
精品店門上的風鈴叮鈴鈴響,景生抱著淡紫色包裝紙精心包好的禮品盒出了門。爺叔笑瞇瞇地從身后的貨架下頭又拆出來同樣一只嶄新的水晶球,把盒子上十八塊的標價撕掉,擰響了身后收錄機的聲音,搖頭晃腦地哼起了卡朋特樂隊的yesterdayonceore。
景生轉到隔壁的花店,希爾頓果然不同凡響,菜場里賣三毛錢一朵的白玫瑰,到了這里變成了三塊錢,他不自覺地挑了挑眉。
賣花的是一個時髦的阿姨,燙著頭發留著反翹劉海,紋著眼線涂著玫瑰紅的口紅,熱情地招呼景生。
“阿美利加”
景生一愣,反應過來她說的是arica,不由得失笑“上海寧。”
“哦哦哦,來希爾頓吃飯”
景生隨口嗯了一聲。
“是吃39樓的天府樓,還是吃李奧納多達芬奇的西餐阿姨同儂港哦,連天閣的自助餐勿靈格。”
景生肅然起敬“謝謝。”
“客氣啥,我又沒吃過,阿拉兒子告訴我格。”阿姨笑盈盈很是驕傲“阿拉兒子是希爾頓正式合同工,所以色勒絲清爽。”
“麻煩要一朵白玫瑰來訕伐”
“來訕來訕,要包起來伐”
景生說不用,他付了錢,借了剪刀把白玫瑰剪下來,粘在了包裝盒上。
“啊喲,年輕人老靈格,送女旁友格”
景生笑著點點頭。
阿姨意味深長地笑了“哦特為來希爾頓過夜哦,舍得格。”
看著阿姨伸出來的大拇指,景生狼狽地道謝準備走人。
“哎哎哎,阿姨告訴儂啊,出門左手轉進弄堂里,有個七彩玻璃窗格小門,專門賣進口好么子。儂去敲窗,就港是吾郝阿姨介紹格,還有優惠。”
景生停下腳。
“絕對贊格好么子去呀,去看一看。”阿姨笑得十分慈祥。
景生在馬路牙子上又等了五分鐘,斯江還是沒來,他扭頭看看旁邊的小弄堂,身不由己地走了進去。
七彩玻璃窗十分醒目,獨一家。景生一敲窗,斑駁紅漆的小門就開了,一個打著哈欠頂著一頭黃色卷發的年輕男人探出身來看了看。
“花店郝阿姨介紹我來看看。”景生有點尷尬地舉起手里的那一朵白玫瑰。
男人讓開半個身子,攏了攏身上的棒球衫“進來。”
景生有種地下黨接頭的感覺。
亭子間里窗簾緊閉,密不透光。臺燈的燈泡大概只有三十瓦,昏昏沉沉的給屋里籠罩了一層淡金色。
男人拉開五斗柜的幾個抽屜,自顧自掏出一包萬寶龍抽了根煙點上“香煙切伐”
“勿切,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