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試卷被明明隨意的擺在一旁,上面壓著支沒什么重量的簽字筆。單薄的試卷打著哆嗦,好像下一秒就會被風拎著跑掉。
明明那雙難看的手,此時正十分費勁地捏著一只鉛筆搖動,鉛灰色的筆尖不斷劃過黃白的紙張。
紙張上,灰黑的鉛跡,已勾勒出一個朦朧的輪廓雛形。
他畫的是課桌一角照片上的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戴著毛茸茸的白色保暖帽,耳邊吊下來兩個毛球,一雙水靈靈的葡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一看就知道是個小機靈鬼。
感受到姜顏西的視線,明明手下一頓,筆下的線條只出來半截,他默默不安眨了下眼,沒有聽見她說話,他又自顧動筆畫了起來。
反正也打算交白卷了,姜顏西干脆把盛景的書本摞成一疊,手臂交疊趴在上面看著明明畫畫。
姜顏西作為有錢人家的孩子,即使父母離異了,但是該接觸的教育卻是一樣不少的,其中琴棋書畫是最為稀松平常的。
素描她也小小學過一點,雖然算不上精通,簡單的鑒賞能力她還是不差的。
她看出來,明明應該沒有經過系統的學習,畫畫的技巧和方法他是一點沒有。
但是他抓取輪廓造型抓得很準,自己琢磨畫出來,雖然在各方面處理上有些粗糙,算不得好,可眉眼和神態卻有好幾分惟妙惟肖。
天賦型選手啊
姜顏西看得來了勁頭,一時忘記了身份地點,開口給明明指點了起來。
剛說了兩句話,她就反應過來。
她現在,好像還在考試
姜顏西還指著明明畫上小女孩耳朵的手飛快縮回來,左右環顧,無一不是驚愕地看她。
明明同學反應更甚,手一下沒控制住,劃出一道長長的黑線。
這張畫,毀了。
盛景也看著姜顏西,但不是驚訝。
姜顏西不自在地伸手扶了下額,那呆萌可愛的小模樣看著就讓人心尖發甜。
他的心卻是像浸泡在檸檬里一般,泛著濃烈的酸,有些嫉妒,有些失落。
嫉妒于,小鬼被明明吸引去了注意力,甚至忘記了身份場合出言指點。
失落于,即便是通過自我欺騙,營造出來某鬼是他專屬的假象,也實在過于短暫,只一瞬,就消泯而去。
盛景眼睫垂下,遮掩住眸中的情緒,勾了勾小手指,用盡全力平復著心中那巨大的落差感。
徐讀頭疼地敲了敲講臺,召回同學們因這小插曲飄飛的心,警告了一句。
看到一個個小鬼頭又開始低下頭奮筆疾書后,徐讀才無奈地看向姜顏西的方向。
姜顏西剛剛得到“萬寵集一身”的待遇,頭皮發麻地轉回了身,這會兒在那兒安靜坐著。
人都是視覺動物,姜顏西那乖巧的模樣極具欺騙性。
任誰看,都不會想到她是一個刺頭學生,還是特別扎人的那種刺。
徐讀一根手指習慣性推了推鏡框,習慣成自然地偏移開視線。
挺好,這大小姐進步了。
現在還知道做做樣子給她看了,以前都沒這待遇。
徐讀剛這么想完,坐不住的姜顏西又偷摸轉了個身。
她就看著嬌嬌俏俏的小姑娘拿著紙、筆,旁若無人的回了頭。
這回換書面交流了。
徐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