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看著蕭凝在他面前又被人偷了荷包。
“風家哥哥你不要匡扶一下正義嗎”不知道什么時候蕭凝不再說讓風信幫幫忙或者她一個人害怕了。
“你荷包里裝的是石頭。”風信抱著雙臂看著蕭凝實在是有些無奈,風泰在看到這姑娘出現在街上的時候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小姑娘的臉在寒風里吹得發紅,縱然她那斗篷邊上鑲了一圈極厚實的絨毛,風信還是覺得她可能冷的夠嗆。
“你買通了公孫。”風信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之后肯定地說道。不然她是怎么能這么準確每次都能在他巡防的時候“出事兒”的,還基本都趕在了他下值的時候,絕對不會耽誤他的正常工作。
“是又怎么樣”蕭凝理直氣壯地看著他,“都一年多了,你就真是塊木頭也該明白了。”
“蕭姑娘”風信目瞪口呆地看著她,只覺得臉上燙的能燒水了。
“明明知道我的名字嘛,叫我凝兒不好嘛。”
“蕭姑娘。”風信深吸一口氣之后面色變得極為嚴肅,“風某一介武夫,又年長你十余歲,而你是安陽城里多少公子傾慕的大家閨秀,實在是不甚相配。”
“可那日是阿信救了我。”蕭凝也收了面上嬉笑的神色,“那日你救了我,我便是你的人了。”
“你那日并不需要風某去救。”
“這么多次我也一樣不需要少將軍幫忙,可少將軍沒有一次丟下我不管。”
“蕭姑娘何必如此執拗。”風信知道一切,他當然知道現在幫著賣他行蹤的人有多少,但他從來沒去制止過,可他更清楚自己是風家將,他這一生都是要去守大漢邊疆的。
鮮花一樣的姑娘,不應該在風家孤守空房,更不應該在將來的某一天聽到他死在戰場上的消息。
“阿信明明喜歡我,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呢”如果風信真的不愿意,她想要偶遇他的計劃不會成功第三次的,更不要說這一年多每一次都成功了。他是風家少將軍,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被人算計。
她知道風信擔心什么,但是她要嫁的人必然要是她心愛的,只有這件事她不愿意聽家里的安排。
那些書生公子一個個有什么好他們看中的不過是安陽城里評價她的那些言語罷了她沒有那么大度,也確實算不上賢良,她的心眼小的很。
而風家人風家男子從無一人納妾,風信又是她一見傾心之人。
“所以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松口呢都兩年多了你要是再不去提親你要是再不去提親”
風信看著蕭凝說著說著突然紅了眼眶心下一緊,也沒來得及提醒她這里是獵場,實在危險。
“我是風家將,我不該耽誤你的。”半年前他的最后兩個遠房叔輩戰死沙場,如今算來他和父親是最后的風家人了,風家已經沒有旁支。
他們的命運是早就注定的,風家兒郎代代埋骨邊疆,連感嘆一聲英雄垂暮的機會都不曾有。
保家衛國不曾悔,但
“我不在乎我喜歡的只有你我不要嫁那些不相干的人他們不會像阿信一般待我好的”
“到現在為止會想都不想就護著我的人只有你”
“只有阿信啊”
蕭凝哭了。
風信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她,不知道該用什么給她擦眼淚。他一身鎧甲,上面滿是塵土和刀痕。他那一雙手上都是硬繭,如何碰觸一個姑娘那吹彈可破的臉頰。
“凝兒。”
“凝兒喜歡你,今生今世,非阿信不嫁。”
鎧甲很涼,但眼淚很燙。蕭凝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盛滿的情誼幾乎要溢出來了。
“我母親很喜歡你的。”風信輕輕撫了撫蕭凝的長發,“我會請她去你家提親,好不好”
這件事再難又怎樣他會努力從每一場戰爭中活下來,他不想看凝兒哭,再也不想了。
只這一次,這一輩子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