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遠下車后,隔著大老遠便感覺到不對勁。
他的濃眉倏然皺緊。
弗蘭的展廳里空蕩蕩,唯有陸兮松松垮垮地坐著,而她的對面,竟是那個連深夜都會陪著不離開她的年輕助手。
好像叫什么許嘉澎
顧淮遠是男人,他當然看得懂男人的眼神,因此腳步加快,怒氣已經蒸騰。
他都盯得那么緊了,竟然還有個虎視眈眈,工作時間公然撬他墻角。
直覺告訴他,這個比他年輕好幾歲的男人,比那個宋醫生,要危險十倍。
他推開玻璃門,與站起來走向他的許嘉澎擦肩而過,兩個身高上不相伯仲的男人,都在彼此的眼里清晰看到了來自于對方的敵意。
顧淮遠停下,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酒味。
“別以為你贏了。”許嘉澎露出骨子里的囂張本色,“我還沒輸。”
對于這樣的囂張小子,顧淮遠見多了,他不怒自威“你可以試試看。
試試看,在他們多年的感情面前,他是如何螳臂當車,自取其辱。
她的男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許嘉澎清楚地感知到這點,抿緊唇,離去。
顧淮遠緩步走到陸兮面前,見桌上的紅酒差不多見底,而她緊閉的眉眼如畫,酒醉后的酡紅像是染上了最好的胭脂,勾人卻不自知。
他在心底里嘆氣。
沒有哪個正常男人能逃過這樣一張桃花面。
“兮,醒醒了,是我。”他輕拍她有些燙的臉,“我們回家了。”
陸兮再次睜眼,見是他,頓時安心,口齒不清“我好像醉了。”
“今天那么高興,天還沒黑就喝醉”
顧淮遠不自覺地用寵溺的語氣和她說話,將軟綿綿站不穩的她攬進自己懷里,讓她完全依靠在他的胸膛上,他的雙手更是鎖住她的腰,令她不用擔心自己會跌倒。
他身上的安穩氣息令陸兮留戀,他的懷里就是她的故鄉,她離家多年,終于回到故鄉。
她舒服地不想睜開眼睛,雙手環住他,像一朵菟絲花。
這一刻,她不想堅強了,只想放肆地做一回小女人。
“許嘉我助手,走了嗎”
“走了。”氣氛正好,他湊到她耳邊,“他說他不會輸,兮,你覺得呢輸的那個人會是我嗎”
陸兮想起那個初見時侃侃而談的陽光青年,輕輕喟嘆著“人心真復雜。”
“是你太簡單了。”
顧淮遠沉溺于這一刻的歲月靜好。
展廳外的廣場,暮色已降臨,有流浪歌手彈起吉他,歌聲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