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知道,你哥是在一個下午,在一家叫a的咖啡館。”陸兮在黑夜里對他娓娓道來,“如果時間可以回到過去,等你哥離開以后,我想坐到過去的我面前,告訴她,別哭,你不會永遠被他看扁。”
“同樣的話,麻煩替我帶給我哥。”顧淮遠和她在黑暗中對視,“去告訴他,在你二十八歲,我三十歲的時候,我們都做到了。”
陸兮看見他眼里的光芒,這光芒何嘗不是她這些年暗夜行進中的力量,她對他粲然一笑。
“好。”
既然決定要見,陸兮便不打算拖延,隔天下午她提前兩小時下班,一身職場白骨精的干練著裝,鉆進停在寫字樓下的黑色賓利,直奔顧淮涌所在的私立醫院。
“最近他夜間睡眠監測不好,醫生不建議我們晚上探訪。”顧淮遠坐在車里,捏了捏她的手心,“你今天很漂亮。”
“難道昨天的我不漂亮”
顧淮遠一笑“你知道我不是這意思。”
“我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膚淺的小女生了。”陸兮笑靨如花,“比起長得漂亮,我現在更想要活得漂亮。”
他哥所在的私立醫院臨近郊區,因此住院部有一片草地,此刻陽光遍灑,陸兮遠遠看著草地那邊輪椅上正在曬太陽的男人,微微出神。
好在顧淮涌和他的看護是背對著他們的,因此并沒有發現止步不前的他倆。
她有些疑惑“你哥他為什么不回莊園住”
來時的路上顧淮遠提過他哥一年到頭住在醫院里,哪怕身體狀況好時也不提出回去,儼然生病后把醫院當家了。
“他雖然身體垮了,但精神上從來是驕傲的。”同是顧家的男人,顧淮遠倒是十分理解他哥的骨氣。
他看不起顧淮遠這個私生子,說穿了是鄙夷她媽這樣的賤女人,一輩子甘心做見不得光的小老婆,靠著男人正室的死,才雞犬升天登堂入室。
他哥和他在做人做事上同樣有股非同一般的狠勁,但同父異母的兄弟倆到底有不一樣的地方。
比如在對待母親的態度上。
他為他媽做人小老婆的行為不齒,顧淮涌卻敬愛自己身份高貴的母親,來自母親這邊的血統,讓他愛到只剩一身傲骨,卻又恨到,長夜未眠。
陸兮和顧淮遠何等默契,他一句話,就明白了他哥不回家的心結所在。
她瞇眼看著陽光下的他“淮遠。”
“嗯”他喜歡聽她這樣輕柔喚他,像小貓在心上撓爪。
“打碎驕傲的人的脊梁,他一定會很痛吧”
他笑了笑“對,他會。”
陸兮再次望向那個方向,這一次,那個叫繆瀾的看護終于發現了他們,略帶驚訝地看了過來。
“好,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