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憑空入地不成
大漢正在孤疑,猛覺胯下一涼,就哪一根燒紅的鐵棒捅進了會陰,只是瞬間,鉆心般的疼痛襲遍全身。
再一低頭,胯下竟插著一駑矢,尾羽還在不停的顫動。刺眼的鮮血就如水似的淋淋漓漓直往下尚。
未等大漢慘呼出口,李睿就地一滾,而后飛身跳起,狠狠的將匕首插進了大漢的后頸。
等李承志反應過來,大漢已經轟然倒地,李睿已經鉆進了那架馬車。
哈哈,李睿好樣的
李承志狂喜。
未想到李猿兒膽子這般大,眼睛還這么毒,竟和自己想到了一塊
看似他要與大漢玉石俱焚,目標卻是那架殘車。那車里,可是有油罐的
但還沒高興過三秒,笑容就僵在了李承志的臉上。
李睿鉆出馬車,哭喪著個臉“空了,一口油罐都無”
不可能吧,怎這般虎頭蛇尾
高猛拼著死傷數萬民夫,怎可能才只采了幾罐油
正在心中犯疑,李睿仿佛瘋了一樣,五官瞬間擠成一團,聲音又尖又厲,何其刺耳“駑車駑”
幾乎是本能的反應,有如照頭砸了一錘,將李承志釘進了地里。長碩的身形忽的一矮,憑空就短了半截。仔細一看,李承志的身體竟似折在了一起,頭抵著腳背,雙手抱著后膝。
又是一眨眼間,李承志便縮成了一團球,嘟碌碌的滾出去了好幾丈。
恰至此時,幾根駑槍如電一般射來。仿佛將空氣都要撕破一般,發著刺耳的怪響。
“咚咚咚咚咚”
聲聲重響此起彼伏,就如敲響了戰鼓。數支弩槍以萬鈞之勢,釘到了幾個李氏仆臣的身上。
兩個仆臣被撞的倒盡而起,隨著悶哼,口中鮮狂噴而出。被風一吹,似是花瓣一樣飄落下來。
“嗤”的一聲,又見一股血箭彪起,一顆碩大的頭顱飛上半空。而披著銀甲的身體還立在原地,直如標槍。
一桿駑槍緊緊貼著李承志的頭皮飛了出去。若再近上一尺,他也是穿頭而過的下場。
但李承志憂然不覺,足足頓了好幾息。
看著已沒了頭顱,轟然倒地的家臣,心中像是燒著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已沸騰,燙的他渾身戰粟。
但腦中卻更為清醒,思維之敏捷如白駒過隙。
這不是高肇的手段。
都說子肖娘舅,這句話放在元恪與高肇身上猶為印證。比起元恪,高肇性情更為陰柔、慎密。
若是高肇真要置他于死地,更不惜在自家門前發難,何需用到車弩這般麻煩
只需提前于道中挖幾座坑,再埋以火油。而后將他連人帶車陷于其中,只靠燒也燒死了。
這車弩,這鉤網,并那堵于御道兩頭的甲騎,以及已然空無一物的殘車,無一不表明刺客本無多少火油,行刺所用的還是常規的手段。
李承志猝然回頭,果見道邊已不再拋投油罐,而是鉤網在前,槍兵在后,像兩堵墻一般壓了過來。
兩頭的騎兵也已然開始催馬,意欲提速沖殺。
不是高肇
但如果不是他,又有何人能在高肇的眼皮子底下布這么大的殺局
也更說不定這老賊已有察覺,但卻裝著糊涂,樂的有人幫他剔除自成懷這個心腹大患。
是與不是,都只能拼一把了
李承志幾乎用起了全身的力氣,仰天狂吼“高允,你要看到何時”
“是國公”
“真是李國公”
高府的牌樓上頓時一陣驚呼。高平公主的臉色雪白如紙。
“高允,翠娥方才便稱,那些銀甲護衛似是李氏仆臣,是否是有人行刺李國公。你卻說李國公闔府閉門,數月未曾入城,定是她眼花了。但此時便也孤也聽的清清楚楚,你是不是又要稱孤已耳背”
高允深深往下一拱“仆不敢”
話音未覺,便覺人影撲來,甫一抬頭,高平公主的臉幾乎貼到了高府大管事的鼻尖。
高允心中一緊,剛要后退。袖下一緊,竟是主母抓住了他的胳膊。
高平公主身驅微顫,聲音低不可聞“今是是否為駙馬所為”
這話怎能亂說
高允“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公主慎言,家主怎會如此昏昧,行此大逆不道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