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在等什么”
高平公主聲音尖的幾乎要高允的耳膜刺穿。
但他半點都不慌,施施然的起身,又朝著高平一揖“公主莫慌,仆這便去救李國公”
下著牌樓,高允往街中掃了一眼,看到猛如惡虎,又狀若瘋魔,奮力砍殺的李承志,止不住的心生佩服。
果然如駙馬所料,李國公必能識破今日之局絕非高府所為。
就是這喝破的稍嫌早了些。要是再等等,等李國公受些傷該有多好。
同樣是雪中送炭,同樣是救水火于危難之中,但早一刻與晚一刻,落下的恩情天差地別。
就如芒刺在背,高允只覺后腦隱隱生涼,心知主母定是在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高允不敢怠慢,連聲下令。
就如從憑地里冒出來的一般,廊亭后,竹林中,耳房內等突的冒出了無數甲衛,且刀弓俱備,如狼似虎般的沖出了高府。
若說不是早有準備,傻子也不會信。
李承志心頭狂喜。
不管如何,今日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刺客頭目卻如喪考妣,面如死灰
主上信誓旦旦,稱高肇與李承志已勢同水火,皆是恨不得置對方于死地而后快。是以即便高肇有所察覺,也必會裝聾做啞,冷眼旁觀。
但如今呢
怕是早已算準了此節,做足了準備,才等著落這個順水人情。
失算了
他悵然一嘆,抽出了腰下長刀,用力的砍在馬股上“殺,不死不休”
身側的親衛舉著牛角用力一吹,蒼涼古樸的號音響徹四方。
之前只是步步緊逼,而聽到軍令之后,無論道邊的舉著網的槍兵,還是兩頭的騎兵,仿佛掘斷了堤的洪流,狂瀉而來。
僅余的四個李氏仆臣緊緊的圍著李承志,就如狂風大作,臣浪滔天的大海上的一葉扁舟。
只是剎那,扁舟便被海浪吞沒。但一轉眼,竟又冒了出來,好似怎么都沉不了。
“結陣結陣護著郎君”
李睿連聲嘶喊,拼盡全力揮著腰刀,以求格力開刺向李承志的長槍。
但他身形太矮,靈活有余,氣力卻不足。而加刺過來的槍頭密如雨點,防不勝防。
耳中盡是“叮叮”之聲,就似躺在篩中,甲胄被亂槍扎在急顫,感覺嘴唇都被震木了。
“扎頭扎頭”
刺客陣中突有人喊了一句,驚的李睿渾身冰涼,仿佛墜入了三九天的冰窟。
郎君雖穿著甲,卻并無兜鍪,如何能防得住
“蹲下郎君,蹲下”
蹲個鳥毛
就只四個仆臣,只需四槍便能斃命,便是他蹲下藏在李睿身后,也不過是多活幾息而已。
剛剛生出的一絲喜意一掃而空,李承志只覺毛骨悚然,沉身戰栗。
第一次上戰場時的那種感覺又涌了上來,好像害怕的要死,卻又異常亢備,力氣更是大的異常。
他每一次揮刀,必有幾支槍頭飛起,刀尖更是如長了眼,掃過網后的刀兵,鮮血橫飛。
眼力更是毒之又毒,每有槍頭刺來,或是被他偏頭躲過,或是被他揮臂格開。
但很可惜,李承志腦后并未長眼。
“噗”的一聲,李睿身側的家臣噴出一口鮮血,而后大張著嘴,竟連聲慘嚎都喊不出來。
而咽喉之中霍然扎著一支長槍,透頸而過。
完了
純猝是本能反應,李睿一聲哀鳴,攀著那根長槍縱身一躍。像個猴子似在跳了起來,爬到李承志的頭頂,又掀起了胸甲。
眼前一黑,好似有東西罩到了頭上。又覺腰后猛震,似是有槍頭攢刺,李承志一個蹌踉,往下栽去。
“呃”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脖子里似是倒了一瓢溫水,又黏又濕。
鼻間繞著刺鼻的血腥味,李承志如遭雷擊“李睿李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