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理很簡單,其實就是在弩箭上綁了一管火藥,但重量不輕。一管足有一斤往上,所以便是足射百丈遠的三石弩,如今也就能射出百余步。
也就幾息,三門之中跳涌出三四百甲騎,正值將半未半之際。看城下敵騎依舊呈疏陣,既未上前阻截,也未見其余各城之敵軍增援,元暉又驚又喜。
就憑這區區三層的騎陣,又如何能阻的住一千甲騎沖鋒
那被端在敵卒手中的弩機,及那尾部燃起的火花、藍煙等,元暉自然也看到了。
但他的印像依舊停留在李承志呈獻的那張秘方的階斷,以為凡雷器必為罐狀,炸敵前必須搖晃,且需以石炮投射。
而用弩弓所射的,只是火箭而已。
便是火箭厲害,且如附骨之蛆,但短短百步而已,又能射出幾箭
一千甲騎死傷個三四百頂天了
元暉猛吸一口氣,厲聲喝道“合陣,矢鋒,殺”
一聲令下,三股甲騎便兵合一處,列成推形陣,向一支大號的箭,一往無前的向北撞來。
與此同時,李彰猛的揮下了手。一聲鼓響,百弩齊發。
這第一輪的一百弩,射的全是煙花彈,只為擾亂敵陣。只聽“吃吃吃”“啪啪啪”的一陣亂響,火花知書達理射之間,十匹馬中當即就驚了七八匹。
矢鋒也就剛提起馬速,堪堪沖出十丈,上千騎便已無陣形可言。數百匹馬就如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
待第二輪才是炸藥,卻又射的是敵騎后陣,也就是靠近城門及吊橋之處。
無它,只是受驚的戰馬已不分敵我,怕帶著炸彈亂沖過來后傷到已方。
之所以射后陣,一是驚馬至多沖到一半,炸彈便已爆開。二則是趁機炸毀吊橋與城門,使城內守軍閉之不及。
只三輪,一千甲騎便已亂成了一團,莫說是馬,便是人也已被嚇的六神無主,手忙腳亂。
耳中盡是人吼馬嘶,已聽不清何為號令。又因四周煙塵迷漫,更是不知方向。
元暉滿臉猙獰,不停的用刀砍著馬股。戰馬吃痛嘶鳴,不停的往前沖撞,但四周不是驚馬就是亂兵,怎可能沖的出去
他只覺五雷轟頂,心中就只一個念頭完了
為何那李承志的秘方之中就從未寫過,火器還有這般用法
既有此利器,那李氏家將為何甫一圍城之際就不用此物攻城
而既用此物,就如掩耳盜鈴,定然是藏不住來歷的,那敵帥何必多此一舉,假扮成胡騎
突聽一聲爆響,又覺肋下一震,元暉竟感覺自己飛了起來。
無盡的痛感如潮水一般襲擊著神經,彌留之際,元暉就如福至心靈。
敵將之所以圍而不攻,擺明是算定自己必會狗急跳墻,悍然突圍。
既然能輕而易的騙開城門,何必要強攻
之所以假扮胡騎,自然是為了欺瞞朝廷。想必敵帥有十成把握,不會使城中軍民走脫一個,更不會使消息泄露半分。
李承志,已然反了
腦中泛起這般念頭,元暉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五百弩兵就只射了一輪,一百支煙花,四百支炸藥,就使元暉的一千甲騎潰不成軍。
城下更如煉獄,遍地殘肢,嚎叫四起。
這般情形,李彰已不知看過多少遍,早已乏味,更是將神經練的有如鋼鐵。
他安坐馬上,立于距城門百丈之外,雙目如電,盡可能將戰局盡收眼底。
何處若有潰兵逃出,他就會急聲下令,令后陣甲騎圍截。便如這般,竟無一個漏網之魚逃出。
前軍已然停止開弩,煙塵漸落,眼中漸漸已能視物。
城門與吊橋早已被炸的四分五裂,足丈深的護城河已被人尸與馬尸填到過半。城上的守軍早已不見身影。
透過門洞,依稀可見未出城的騎兵在甕城之中團團亂轉,進不敢進,卻又無處可退。
哈哈,守軍竟閉了內城門
李彰低笑一聲,朗聲喝道“前軍戒備,后軍填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