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轉著念頭,聽到馬蹄疾馳,李承志下意識的轉過了頭。
是李聰,好似有事秉報,正與李孝先低聲說著話。
看李承南停下腳步,二人快步走來,李聰附在李承志耳邊低聲說道“郎君,四叔來了”
李松
他怎么知道自己已到了馬場,還來的這般及時
稍一轉念,李承志就猜到了原因。
虎死雄風在,若非自己下令,誰敢扣押李松派出的探馬
莫說李孝嚴,便是李亮都不行。
如此,李松自然猜到自己定然在李孝嚴的營中。
“何時到的”
“就兩刻前”
兩刻前,應該是大風稍歇,剛剛起雨之時。
那狂風大作之時,李松又在何處
想必是早就到了,且比李孝嚴的前營來的都要早。不過猜到自己必會予馬場暫駐,故而李松硬是在馬場外等了許久,等自己入寨后才來求見。
何必呢
李承志微嘆一口氣,翻身上了馬背“回”
只是閑庭信步,走馬觀花,李承志也就走出了百余丈,是以須臾便至。
車陣已然立好,營帳也已扎好。李承志到時,李松正在偏帳之中拿著一塊帛巾擦臉。
看著那被雨水淋的锃亮,并隱見劃痕的鐵甲,李承志便知自己沒有猜錯。
若非身處野地,何至于甲胄都被風卷著沙石蹭出了印痕
聽到身后有動靜,李松下意識的轉過身,待看清是李承志時,竟打了個激靈。
隨即雙膝一彎,已跪到了一半卻又猝然驚覺,硬生生的挺了起來。
李承志不至一次說過,李松姓李,不姓跪。
他飛快的抹了一把臉,悶悶的喚了一聲“郎君”
李承志嗯了一聲,徑直走進帳中,隨便挑了口箱子坐了下來。
一看就知是有話要說,李孝先極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又囑咐著李聰搬來炭爐并換洗的衣衫。
李承志一直撐著傘,內衣還算干爽,只是解下了甲胄。但李松卻已從里到外濕了個通透。
李承志指了指衣裳“換上吧”
只這一句,李松的眼眶便倏的一紅。但他深知李承志秉性,便是心中滾燙如火,激動難耐,卻不敢說半句謝恩的話。只是手腳麻利的解著甲,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了衣裳。
“既然早就到了,為何不進來,卻要在場外苦等”
李松低著頭“仆不敢”
“有何不敢的”
李承志悠悠一嘆,“比這更大膽的事情,你不也照樣做過了”
他的語氣極為輕柔,面色也很是平和,但聽到李松耳中,卻如晴天霹靂。
如鐵塔般的身軀猛的一震,只覺一瞬間,全身的力氣仿佛都已被抽空,李松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來。
李承志再未斥他腿軟,只因他知道,不是李松想跪,而是已然站不住了。
“仆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