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半絲口風都不露
楊舒縱使心中再不甘,也只好閉口不言。
劉芳卻聽的心思一動“不知可否予稍后一觀”
李承志稍一沉吟“并非李某吝嗇,而是我西海各處都在筑城、建莊,所需紅磚極多,是以窯場夜以繼日,等閑不得停工。
而寺卿若去,必要看個究竟,到時窯爐必要熄火,窯中之磚自然也就廢了。而只是一爐磚,少則數千,多則上萬,合十數磚民近十日之功方成,委實過于浪費”
李承志稍一頓,又吟吟笑道“再者李某事務繁忙,今日也是忙里偷閑。若寺卿執意要看,也不是不行,但看過磚場,那火炮就無瑕再看了”
聽到所費十數磚民近十日之功,便能成磚一萬之時,楊舒止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冷氣。
若得此法,若再能盡召關中民壯,更或是如西海一般,將老弱、婦孺也召來,估計用不了幾月,就能將各州、各郡之城加高一倍,加厚一倍。
可能最終還是守不住,終將被李承志攻克,但總比予此時茫然無措,束手無策的要強上許多。
至于那火炮李承志至多也就是讓劉芳見識見識其威力,至于制法之類,那是想都別想。
可笑劉芳救國心切,已然如魔障了一般。
心中如此盤算,楊舒最終還是沒有多勸,并未提醒規勸劉芳。
只因他知道,此時劉芳心中只有“火炮”二字,余者皆不足論,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果不其然,劉芳頓時就打消了念頭,硬是擠出了一絲笑“既如此,那磚窯不看也罷”
“如此最好不過”
李承志從善如流,領著劉芳等人進了一排已建成的糧倉。
既然敢領他們來,自然是早有準備。不論是從上面倉口看,還是從中間或底部的倉孔看,沒有哪一幢糧倉不是滿的都快溢出來一般。
而其中有十幢更是在排隊放糧,金燦燦的粟米,紅彤彤的麥粒,就如水一般的從約有拳頭大的孔洞中流出,灌入麻包,而后被兵卒搬至車上。
雖有早有預料,但如走馬觀花般的看過了數十幢,劉芳的心愈發沉重,有如壓了一塊千斤巨石。
這般大的一幢糧舍,至少也該存糧五千石往上,也就是六十余萬斤。而看過的滿倉并正放糧的糧倉就已近六十幢。就算其余的百多幢糧倉全是空的,這六十幢也有糧三十萬石之巨。
而只這些,就絕對夠西海軍民吃嚼近半年。
再者十數萬西海大軍遠征,怎可能一粒糧都不帶。何況開戰至今已有三月之久,這三月以來運至陣前的糧又有多少
更遑論西海連戰連捷,不知搶了吐谷渾與柔然的多少糧草與牲畜
果如高肇所言,西海根本就不缺糧
本就如泰山壓頂,待李承志如獻寶一般,帶眾人參觀馬糧之倉時,劉芳的臉色愈發難看。
好個李承志,竟已未雨綢繆,早早就令民曹大肆屯積牧草,更是將馬料當做人糧,存存足足十數萬石。
看著楊舒殊無斯文可言,將一塊巴掌大的草餅咬的咯吱直響,還津津有味的模樣時,劉芳就如牙疼,忍不住的咧了一下嘴。
“真就是草糠所制”
楊舒咂摸著嘴,“為何如此之咸,且還有菽豆味嗯,竟還有肉味”
“這本是煮開,或是泡開食用,哪有這般硬啃的,你倒是一副好牙口”
李承志哭笑不得,“此物本就與菽豆同類,有豆味不足為奇。之所以咸,自然是為免腐壞,在餅中加足了鹽。以求保存的長久些。至于肉味,只因有些是用羊湯煮制,自然很是可口,不然你為何吃的津津有味”
用羊湯煮馬料
楊舒都驚呆了。
若非李承志有話在先,稱這是居安思危,積谷防饑,拿來給人吃的,不然楊舒非一口呸他臉上。
見他不信,李承志竟也拿起了一塊,又掰了一塊丟進口中“并非我信口開河,而是確有其事想必你也知道,我西海大敗吐谷渾與柔然,俘獲牲畜不計其數。
然我西海子民,不可能化漢為胡,全去放牧。我李氏更不可能一直偏居于河西這草多田少的牧居之地,是以只能防微杜漸,防患未燃”
楊舒冷不丁的打斷道“是以你就將牲畜盡數殺了,而后和以草料,制成了軍糧”
李承志稍一猶豫,又點了點頭“雖不中,亦不遠矣”
其實是肉湯舍不得倒掉,一時間又喝不完,只能再次利用,拿來煮了苜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