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城下再無半個活著的亂民,又見白騎各自列陣,竟在短短幾息內,就圍成了一座佑大的方陣,胡鐸更是心生佩服。
這要不算雄兵,何等的才能稱的上這兩個字
等了等,又見騎陣在往城下靠近,胡鐸心下了然這是臨走時,有話要與城上交待。
算了,不搶李始賢的風頭了
其實想搶也搶不過。
看看那一水兒的李氏家旗,胡鐸覺得有些眼暈。
要是全換成“安定胡”,該有多好
看催馬而來的李松,李始賢呼吸越來越粗重,心跳的如同擂鼓,已有淚花在眼眶中轉圈
他猛吸一口氣,放聲吼道“祭旗”
家兵早有準備,只等著李始賢一聲令下。
只聽“嘩”的一聲,一面黃旗迎風展開,上書“參軍錄事李”
聽到吼聲,李松猛的一抬頭,先是看到了那面旗。
而后,又看了到旗下那道熟悉到再不能熟悉的身影。
竟真的是二郎
李松狂震,一聲急吼“二郎”
隨著吼聲,他猛一催馬,十幾丈的距離轉瞬即至。
然后,兩個壯如鐵塔、滿面虬髯的鐵漢,只隔著半截城墻,激動的淚流滿面
“二郎,竟真是二郎夫人可好,各位郎君女郎可好咦,二郎竟加官了”
沉穩內斂,平時連笑都不多見一次的李松,不但又是哭又是笑,竟突然變的婆婆媽媽起來,可見心情有多么激動。
主仆二人誰都沒想到,此生還有活著相見的一天
李始賢也沒好到哪里去,熱淚忍不住的涌出眼眶。但他也沒忘了旁邊還站著一個胡鐸,堅決不能讓看了笑話
心里想著,他用力的一咬牙,怒聲罵道“啰里啰嗦芝麻綠豆大的官也值當你大呼小叫我且問你,可是帶了承志的書信”
郎君的書信
李松猛的一僵,笑容像是被凍在了臉上。
哪有什么書信
一時情急,竟忘了這一茬
估計郎君應該是忘了吧
看李松愣神,李始賢便知沒有書信,心中稍有些失望,又殷切的問道“那可是代了口信”
口信
也沒有啊
李松心里暗急,正想著怎么糊弄過去,冷不丁的看到李始賢灼灼的眼神,心下頓時一黯。
主仆數十載,命都不知相互救過多少次了,誰還不了解誰
二郎已然猜到自己要說謊了
李松大急,口中狂呼“并非是郎君忘了,而是他原本親自要來,被仆和李亮以死相諫,才勸下的不信二郎你看”
說著便掀掉了兜鍪,亮出了額頭。
上面不但破了一層油皮,還出了血,分明是磕頭磕破的。
看李始賢滿臉狐疑,似是不信,李松急中生智,向北大喊“李亮”
心里更是暗暗叫苦郎君啊郎君,仆要被你害死了